她離他很近,加之少女身量高挑,與他身高相差無幾,因此,這是一個極具壓迫性的距離。順平不是那些無聊的荷爾蒙過剩的同齡男生,但是少女有著像是櫻花一樣漂亮的頭發,姿容秀美的臉龐,可以說是學校里最好看的女孩子也無可企及的美人,極少與女生相處、還是如此近距離相處的順平也實在無法坐之不理、巋然不動。
少女說到x這個詞,對于作為普通清純dk的順平還是有些過頭,他才平復下來的心又劇烈波動了起來,胸口悶地一熱,偷偷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臉紅,耳垂處卻已是鮮紅欲滴。
“恐怖片愛好者卻把恐怖片里的眾多黃金定律的坑踩了個遍,熟知套路者反而仍按套路走被炮灰,這樣的橋段也挺諷刺的”
果然當著角色本人的面吐槽角色才是最棒的
就像當初某知名美劇爛尾,什么開通心理輔導熱線解怨都比不上當面去噴編劇來的舒坦。
“就像你這個人一樣可笑。”
少女冷酷地補上了這一句。
順平沒有想到他等到了這樣的峰回路轉,被這樣給予毫不留情的否定評判,這話讓順平想到了那些人的嘲笑,他的臉色不禁臉色一白,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了,指甲掐入了掌心。
真是傲慢啊,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真是傲慢啊,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順平才剛浮現出這樣的想法,清脆的女聲響起,是完全一樣的內容。
他一驚。
“我為什么會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的心情都刻在臉上了耶。”花山院好心地給他解釋。
眼前的少女繼續說道“難道不可笑嗎所謂的好奇心,不過是對未知充滿了自負與傲慢的借口。我要是在這里殺了你,你應該會后悔吧”
不知何時,少女只是虛空一握,手中就出現了一把老式的燧發槍,冰冷的金屬抵住了他的下巴,“對未知要保有恐懼。人被殺就像吃飯喝水一樣,是不需要理由的。這就是我給你上的第一堂課。”
順平被槍強硬地抬高了腦袋,他難以置信地下垂著眼,死死盯著那只雪白的、嬌小的手所握著的槍,恐懼讓他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了,質問的話卡在喉嚨間說不出來。他所能做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神平靜地可說漠然的少女,緩緩扣下了槍支扳機。
這一次,時間也算充足,順平有機會后悔,后悔自己為什么要伸出手想要上前;有機會疑惑,疑惑為什么他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有機會憤怒,憤怒眼前這個他在初次見面抱有一些好感的少女莫名其妙就要殺了他,憤怒自己為什么要遭遇這一切無論是遭受了校園霸凌,還是現在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肉就要被人殺害,為什么他總是遇到這種不講道理的事情
難道他的人生生來就是被詛咒的嗎
少女的眼瞳里倒映著他驚恐、憤怒交加的扭曲的面孔,他這時才想起來,原來自己和那些同學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當面臨死亡的威脅時,他們都表現差不多,都露出了這樣的丑態。
那把看起來明明很可笑、很像華麗玩具的槍支,卻是貨真價實的危險品。砰地一聲,尖銳的東西像狂風一般呼嘯著沖出槍管。自下頜穿透頭骨的劇烈疼痛降臨,紅白的內容物像墻被轟塌后上頭的灰泥四射開來,白色瓷器一般的頭骨碎片也飛濺開來。
正巧,一只蝴蝶飛了過來,子彈擊穿少年后毫無阻滯地繼續飛行,射穿了這只可愛的小蝴蝶,漂亮的翅膀變得稀碎零爛,在空中描繪出如絢爛煙火綻放的悲哀弧線,落了一地磷粉。
哇,真是可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