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很平庸的「術式」。
「海月歧途吉野順平」那張卡牌,那個if線活下來成為詛咒師、經過真人還算上心培養的順平,能升到的最高等級也不過是v115,也就是準一級咒術師。
「術式卡牌」也是,一張性能一般的卡牌,唯一值得稱道的是「毒」的特性,但這「毒性」或者說傷害值、麻痹對手行動時間等debuff程度比不上同類型的「術式卡牌夜來鴆羽」。
玩家一般會把這張卡牌分解了素材喂其他「術式卡牌」,少有拿來競技場使用。
花山院是實話實說。
“對不起。”順平垂下了頭,面色有些沉郁。
明明完全不是少年的錯誤,但順平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生出了歉疚感與自卑感。
他想他本身就不是成為中心主角的那塊料,故事中的主角都是如此的堅定,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而他是平庸過頭的人,他的小眾愛好,什么對電影如數家珍在這個世界神秘又危險的角落里,又算的了什么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呢
紬小姐對他很失望吧。
少女將下巴伏在順平的肩上,順平身體下意識緊繃了起來。
濃密絢麗的櫻發在風中婆娑起舞,就像少女方才手中編織的紅絲結成的網,不同的是她這回沒有費什么心思操控,只是無聊的在網上觀察著人世,稍微動一動手指,雙眸轉溜了一下,迷亂的少年像喝醉了酒一般主動撞進網里,靈魂被粘附在紅線倒掛直至眩暈。
天使一樣的少女以無辜的眼神愉快地望著旁邊的小蝴蝶,偶爾似天真的孩童撥弄一下蝴蝶的雙翼,平靜地讓半吊子的蝴蝶清醒過來,痛苦地掙扎著,撲騰著翅子。
就這樣,心滿意足的少女笑了起來,她想看蝴蝶躍動起來。
花山院曾經養過多肉植物可愛玫瑰,這種小玫瑰非常容易徒長,長高了又放不穩站不牢,可以將小玫瑰的莖稈放下,用繩子牽引一下,讓莖稈慢慢趴下去培養成懸崖樁,但是花山院不喜歡低頭垂下來的可愛玫瑰,她在天氣涼爽、秋意正濃的時候,用酒精沖洗了一把鋒利的小刀,利落的削掉了小玫瑰莖稈略上些的位置,再往傷口上抹上多菌靈,重新培育。
如今,她不過是用同樣的方式養一只水母,又或者是蝴蝶
沒有太大的差別,都是很脆弱的東西。
弄殘了,要呵護一番。
于是,她離蝴蝶湊的更近了。
花山院的手指勾過他的下巴,描繪著少年的側臉,就像小時候她把玩一只信樂燒陶瓷蝴蝶,順平緊張又害羞地蜷起了撐在地上的手指,指骨的關節處都出現了臉上一般若有若無的紅暈,手心沁出的汗在地上留下了稀薄的痕跡。
“你看,從高處俯瞰,這風景是不是蔚為壯觀”花山院不再逗弄順平,放過了少年,手滑過他的下巴,順勢指著下面。
他們是在一棟極高的大樓上,高樓上的風很大,但也因此容易產生某種自己能夠御風而行的浪漫想象和自由感。朝下看去,是壓倒性的壯美,視野遼闊極了,人群、川流不行的車輛、其余建筑物都渺小如螞蟻,也遙遠的令人陌生,順平下意識地區尋找自己的家,依靠家和學校的相對位置,他找了。當他看向自己家時,竟產生了一種疑問,那間屋子就是自己的家嗎形狀完全改變了,根本沒法想象那竟然是自己的家。
順平從這其中體悟到了一種不可名狀的美感。他因為幸運獲得了某個領域的入場券,暫時脫離了從前那狹小的世界。
他好想一直居住在這樣遼闊的世界。
少女的話在他發出那樣近乎逾越自大的心聲時輕輕響起,“立于咒術頂端的,只有天才。順平想成為其中之一嗎”
順平望著花山院的嘴唇開合,少女的唇瓣如同熟透了的櫻桃,鮮艷光潤的誘人,像是伊甸園中的蛇嘶嘶的吐著紅信子,同樣具有蠱惑力的言辭如同紅果的汁水緩緩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