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的一個星期,還有白大褂會默不作聲單送飯菜進來,后來
這扇門白天黑夜里是一直鎖著的。
在這里,你見不到任何人,墻的隔音效果很好,你聽不到除自己以外的聲音。
煢煢孑立,形影相吊,是最貼切的描述。
這兒仿佛是被世界遺棄之地,連帶著你,也被所有人遺忘了。
在這里,你的眼睛、你的耳朵你的一切感官都得不到除這個房間以外的信息。
除了最基本的作息,你做不了任何事,這里也沒有什么東西可聽、可看。
沒有,什么都沒有。
周圍是一片虛空,綿延不斷的虛空。
你的時間仿佛在這個房間陷入了死循環,一個閉合的、無法突破的圓。
無法汲取外界養分的花是會枯死的,可蝴蝶不會。
她是潛水鐘里的一只蝴蝶,潛水鐘里是寂靜無聲的黑黢黢,潛水鐘外是無盡的深海。
蝴蝶在腐敗凝滯的時間里等待。
她只能等啊,孤獨一只的等啊。
她不知道外面的風往何處吹,她也不知道何時才會被人從這深海中拉回水面放出,甚至,也無法感知那導管的連接是否被人斷開叫她被遺棄在這鐘形罩里。
「那個女人清澗寺家的婊子」
「嫁進來不安分勾引自己的侄子」
「少夫人氣得昏過去了」
「那個孽種養在外頭六年」
「清澗寺她已經送去了療養院,有特殊關照過」
「就那樣處理掉吧」
「」
「唯一的血脈」
「一直沒有生出孩子了好像是生育能力」
「可惜是個女孩」
「」
孤獨一人的兩個月,這小孩把這整個房間、也把那本隨身攜帶的小人書的每一頁都印在了腦子里。
一頁頁、一行行、一句句、一字字。
每一行的間距、每一個字的形體,她都能完完全全的復刻下來了。
因為眼睛、大腦,通通都在饑渴難當這種饑餓感已經壓過了腸胃的饑餓感,她想要貪婪的抓住一切有些微不同的東西,哪怕這只是一本中篇小說,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