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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進了房間,正好見崔瑯一臉不爽地端坐在床榻上。
他看了一眼進來的崔鈺,才道“是不是那人又來找你了”
崔鈺自然聽出來他說的是仙君。
她點了點頭。
果然,崔瑯冷哼一聲,“他找你說什么”
“仙棲門死了人。”
崔鈺回身將房門關上,見引火的符紙已經燒完了,便將砂鍋挪開,將紙灰清理干凈。
崔瑯毫不在意地掏掏耳朵,“死了人,誰”
“馮柔,和她的一位婢女。”崔鈺拿出了瓷碗,將砂鍋的湯藥倒在了碗中,“聽師尊說,她們都是被直接擰斷了脖子,死像凄慘。”
想不到仙棲門會出現這種事。
不過馮柔平日里就喜歡依仗父親和仙棲門掌門的交情作威作福,門中許多子弟都看不慣她。
更何況,上次歷練,她的哥哥還勾結魔修殘害仙棲門的子弟,仙棲門算是跟馮家徹底撕破了臉。
按理來說,馮柔應該在今日就得被逐下山門。
偏偏在離行的這一日死在了仙棲門。
仙棲門怎么說都有脫不開的關系,如今掌門很是苦惱。
崔瑯閑閑地依靠床柱,伸了伸腿,手指翻飛,繼續玩弄著銀月鉤。
好半晌,他才漫不經心地說道“人就是我殺的。”
崔鈺手一抖,險些將湯藥傾灑出去。
她不可置信地回過身來,“你瘋了嗎若是查出來,豈不是麻煩”
他可是還有魔族的血統
一旦查到他的頭上,掌門必定不會放過他的
崔瑯見她似乎真的生氣了,才將銀月鉤放了下來,長腿收回,坐姿端端正正,“怪她,這么討厭。”
崔鈺“”
雖然,這確實是一句真話。
有點爽又是怎么回事
她忍了忍,終究還是耐不住性子,斥了一句,“想整她有千萬種辦法,何必選這種自損的呢”
現在全山門都在清查這件事,若是查到了他們的頭上,那才叫麻煩。
到時候不止民間在通緝他們,就連修仙界也在通緝他們。
崔鈺已經能想象到那時的慘狀了。
崔瑯冷哼一聲,“誰讓她說話那么難聽。”
崔鈺凝眉,詫異道“怎么,她罵你了”
“沒有。”少年氣呼呼地轉過頭。
崔鈺感覺就是有。
馮柔這得罪人的性子也不知道收一收,難怪會招來殺身之禍。
“她說什么了”
崔瑯連身子都轉了過去,好看的眉蹙得緊緊的,閉眼道“不告訴你。”
崔鈺“”
不說就不說唄。
她將藥碗“咣當”一聲放在桌上,朝著背過身去的崔瑯叫了一句“自己過來喝掉。”
崔瑯不情不愿地轉過頭來,挪到了桌前,將碗捧起來小口小口地喝著。
藥很苦,他的眉也緊緊地蹙著,湯藥的熱氣蒸騰起,橫霧繚繞,模糊著他的面容。
崔瑯透過薄霧,覷向了崔鈺。
她正坐在窗前,點著蠟燭抄寫著佛經,姿態端詳,眉眼沉靜,細腕轉動之間,落下的是一行整齊的小楷。
崔瑯看的入神,忽然想起了馮柔說的話
“那個崔鈺,真是個不安分的,我今日路過蘅華居,竟然看見她在仙君的懷里坐著,你記得把這件事傳出去,讓整個山門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