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丹瑩靠的很近。
嬌貴的公主用著最珍貴的香露,抬頭之間,凝白如瓷的細頸微起,似乎彌漫著淡淡的美人香。
郁湫默不作聲,悄悄后退一步。
“怎么跟個木頭似的”
崔鈺斥了他一句,“裳服呢還不獻給公主。”
郁湫乖順地應了聲是,接著回頭,從下人的手中捧過錦匣,開了匣蓋,將里頭整齊疊起的精致華服呈在丹瑩面前。
“公主,”他寵辱不驚,聲線平穩,“這是給您的。”
丹瑩的目光在少年清雋的眉眼上頓了良久,才緩緩地落到了那件霞一般艷麗的華服上。
她微微歪頭,指尖探出,撩起一角,只覺得這料子真如云一般的輕,軟又綿,上頭紋著精美的刺繡,清新玉蘭陳于霞服之上,就如空谷之卉立于血色當中,鮮艷奪目,絢爛照人。
縱然丹瑩見過眾多珍貴的服飾,但在開匣蓋的一刻,她還是覺得眼前一亮。
“漂亮是漂亮。”
她凝著眉,戳一戳這軟柔的料子,嘆息一聲,“可是我的皇姐妹也不缺華服呀。”
崔鈺早就吩咐郁湫適時解釋兩句,但等了片刻,都沒等到他有半分動靜,整個人安安順順地站在自己面前,也不和公主搭話。
跟個木頭一樣的。
這真的是種馬文男主嗎
得,之前自己的吩咐都白扯了。
崔鈺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只得自己下場解釋
“哦”
她偏了偏頭,“此服喚蝶衣,公主何不自己披上,試一試”
丹瑩聞言一愣,又小心地覷了郁湫一眼。
若是換上好看的衣服給喜歡的人看,也不是不可。
這么一想,她的臉上頓時飛上兩抹云霞。
“好吧。”她昂起下巴,姿態高傲,“本公主且試一試,看是否合身。”
一旁的宮女會意,將匣子接了過來,跟著公主上了車駕,放下簾子,在里頭伺候她穿衣。
趁著這個空擋,崔鈺轉身揪著郁湫怒問“關鍵時候怎么掉鏈子,你就不會跟公主說兩句好話嗎”
男主的嘴鑲金的嗎,還不舍得開個口
郁湫被她斥了幾句,低眉順眼,啞聲回答“義父莫要生氣。”
崔鈺驀地被他氣笑了,“我險些給你氣死,氣死我了,好繼承家產是吧嗯,打的一副好算盤。”
這男主吃她的,住她的,這時候吩咐他講幾句好話,也不見得他舍得開那張金貴的嘴。
若不是崔鈺知道這個人就是將來一統天下的始皇暴君,她都想揍他一頓。
郁湫聞言,幾不可見地蹙緊眉心,他聲音十分低緩“我不曾覬覦義父的家業。”
他抬手捏緊崔鈺的腕,微微使力,“義父,好好說話,別再提死字了。”
淦,崔鈺似乎聽出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好啊,孝子越來越威風了。
此時簾子驟然掀起,丹瑩在侍女的攙扶中下了馬車。
她本就容姿甚艷,如今著一身霓裳,倒像是攜滿身霞光,夭夭灼灼,十分冶然。
“這衣服,倒是挺香的。”
丹瑩鼻尖輕動,蓮步輕移,走動間暗香浮動。
驀地,她的腳步忽然頓住,抬眼便見周身滿是蝴蝶縈繞,五彩紛然,襯得她倒像是花神降世。
在場的人嘴巴微張,盯著滿臉驚喜和歡悅的公主,一時忘了言語。
“這這是怎么回事”丹瑩旋著身子,在蝶群中走動,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詫然欣喜。
這樣的她,定是被父王所矚目的
郁湫看了眾星捧月的公主一眼,撤回眸光,也沒看崔鈺,淡問“義父是將花粉灑在衣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