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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崔鈺啟程,趕去了乾國。
馬車行駛了七日,終于到達乾國都城。
轆轆車行,崔鈺撩開車簾,偶然一瞥,卻見滿街的百姓皆是縞素,就連集市上款式稍艷的一些絹布都被撤了下去。
崔鈺愣了一瞬。
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么,將簾子緩緩放下。
郁湫此時坐在她的身邊,順著崔鈺掀開的簾子縫隙,也瞧見了外邊的情形,他的神情僅僅是訝異一瞬,接著便道
“義父,乾國國君已薨謝。”
“我知道。”崔鈺拾起了茶蓋,刮了刮茶沫,這才將茶水送到唇邊,“看來咱們得更改一下衣著。”
入鄉隨俗。
既然乾國國君已逝,崔鈺作為外人入境,也不能表現得太過張狂,得先將身上的衣服換成素色的,以表敬意。
郁湫眉眼端正,“義父說的對。”
說著,他便從行囊翻出了一襲月白竹紋衣袍,將這疊得齊整的衫袍遞在崔鈺眼前,恭恭順順地道“請義父更衣。”
崔鈺口中的茶水險些咽不下去,“”
“不急吧。”崔鈺調整坐姿,挪得離他遠了一些,“到客棧我再更。”
郁湫抬眼,話語十分溫和,卻是在理的,“義父去客棧也得下馬車,若是途中被人看見您的衣著不當,也會招來禍患。”
崔鈺不耐煩“披件披風罩著不就行了”
郁湫面顯愧色,“義父,我剛想說,咱們似乎忘記帶披風了。”
崔鈺“”
是么
崔鈺的衣服向來不是親自收拾的,而是男主整理,帶沒帶她還真不知道。
這時,前邊的車夫揚了一下馬鞭,洪亮的聲音順著簾子飄進,“大少爺,咱們快到公主府了。”
竟然這么快
崔鈺撩開簾子,順著縫隙看去,正見公主府前擁著一眾大大小小的奴仆,皆是眉眼低垂,態度謙恭。
他們簇擁著最前面的少女,如同眾星拱月一般,少女身著華服,許是估計著國喪,向來奢侈打扮的她,僅僅在鴉黑發鬢間插著一根木簪。
流蘇輕搖,晃蕩著光影。
是丹瑩公主。
國君逝世,公主的神情也涌上了一絲的哀拗,眉宇之間不再復往日的活潑輕靈。
崔鈺也不敢讓s客戶多等,只得將郁湫手中的衣服接了過來,揣在懷里,悶悶道“你將頭轉過去。”
郁湫愣了瞬。
但他對崔鈺向來恭順,不敢忤逆,聞言也沒多想,便將目光投向窗扇又小又方的格子上。
車廂內其實并不大,狹窄的空間擁擠著兩人。
衣料摩挲的聲音細細簌簌,輕撓在雙耳之間,一下一下極柔情又無意地敲動著耳膜。
郁湫盯著窗扇的小格子,數了數。
一直數到七七四十九個,他才聽到崔鈺輕微的“嘖”聲。
他抬起眼睫,頓了頓,“怎么了”
“腰帶系不上啊。”
郁湫身子微轉,“我可以幫您。”
崔鈺橫瞥了他一眼,“誰讓你轉頭的”
郁湫只好老老實實的將頭轉過去,他想了想,還是認認真真地解釋,“義父,其實我并沒有分桃之好。”
崔鈺“你不用解釋。”
解釋起來更怪。
說話間,崔鈺已經將腰帶系好,她整整衣袍,道“咱們下車吧。”
嘀嘀系統提示
任務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