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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見崔鈺的神色有異,還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有些驚慌地問“大公子,可是奴婢說錯話了”
崔鈺搖搖頭,沒什么說話的欲望,擺手就讓她退下了。
她轉過身,看著浴桶里放涼的水,微微出神。
如果是郁湫幫她換的衣服,那他不就知道自己其實是女子
崔鈺抬手撥了一下桶中涼透的水,任由自己的倒影碎成一片。
算了。
崔鈺揉揉額。
反正日后,便不再相見,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
崔鈺這幾日都在忙著轉賣祁國店面一事。
遷出祁國,崔鈺的手自然伸不了那么長,能夠管住千里之外的鋪子。
再者,不久這里會發生一場戰事,這些店鋪別說能掙錢了,不破產就謝天謝地了。
她坐在前廳拿著算盤算賬,正好聽見窗外頭的下人說著閑話,嘀嘀咕咕,吵著她覺得煩。
崔鈺放下賬本,喝了口茶,便聽其中一個下人道
“欸,你聽說了嗎堇國揮兵東進揍了乾國,打得他們丟盔棄甲,險些破城,后來是公主將堇國的公子獻了出去,才勉強保住都城。”
崔鈺握著茶盞的手微緊。
郁湫被獻出去了
她掐著手指算了一把日子,發現這段劇情似乎提前了。
崔鈺抿抿唇,重新拿起賬本。
看來得趕緊搬家了,不然她就真的完蛋。
“什么什么乾國公主哪一個”
“就是面首眾多,整日荒淫的那一個。”
“欸竟然是她話說堇國的公子為什么會在她那里,莫非”
二人說到此處,會心一笑,目光交匯流露出某些深意,接著竟是大聲笑了出來,“公主裙下臣,廢物一個。”
還沒笑完,崔鈺一個算盤就砸到他們臉上,冷著臉斥道“吵什么”
兩個下人頓時大驚,跪地磕頭,“對不住大公子對不住大公子”
崔鈺甩袖“罰你們這個月的工錢,快滾。”
兩個下人掛著面條寬的淚痕走了。
崔鈺深吸一口氣,繼續坐回到圈椅上,將面前的賬本推開到另一邊。
郁湫本是堇國送往祁國的質子,如今卻出現在乾國的地盤。
這必然是祁國王室沒有遵守約定,照顧不周,才讓郁湫跑了出去,堇國國君雖不怎么心疼兒子,但也覺得有失尊嚴,很快就會向崔鈺所在的祁國進軍了。
崔鈺得在這個月遷完家。
遷家哪里是個簡單的活,崔鈺有些郁悶,但不得不趕緊將手頭的事做完,她這幾日忙的腳不沾地,臉上掛著黑眼圈來來去去。
路過花廳時崔父正好撞見了她,被她這副狀態唬了一跳,捧著茶盞詫異道“你這幾日做賊去了”
崔鈺“”
她道“忙著遷家。”
“哦。”崔父喝了口茶,等反應過來什么時頓時一個激靈坐起身,火急火燎地將崔鈺從門外拉了過來,出口便嗷嗷叫
“你瘋了不成,沒事遷什么家,說著玩嗎”
崔鈺早知他會不同意,便端正臉色,道“如今堇國的質子出逃,堇國國君必然不悅,會對祁國開戰,此地不可久留。”
崔老爺聞言不以為然,摸了摸自己的將軍肚,吹著茶沫道“堇國那個旮旯地里出來的國家,野蠻不馴,跟祁國打也不一定有勝算吶。”
得知未來劇情的崔鈺只能閉緊嘴巴。
見崔老爺不肯,她只能換個說法,一本正經地胡謅,
“城門有個算命的,說祁國王室恐怕命數將盡,咱們在這里,那就是砧板上的魚肉。”
崔父詫異地瞪大眼,“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