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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舍得。”崔鈺嗤笑,“他們不是愛附庸風雅么”
“欸欸你怎么張嘴就來也不怕禍從口出”崔老爺忙抬頭環視周圍看有沒有人偷聽,接著便將目光轉向崔鈺。
“不過你這話是什么意思,鹽怎么就成了風雅之物”
崔鈺隨手拿起一旁的竹筒把玩,指尖摩挲著竹節,笑道“鹽自然不是風雅之物,但是裝鹽的容器可以是。”
她將竹筒拋下,接著將一旁的瓷杯拿過,撈起小幾上的狼毫筆染了丹青墨色,接著便將筆尖對準杯壁,寥寥幾筆落下。
連綿不盡的遠山漸漸顯出了形態,出現在瓷壁上,嫵媚青山和著深秋云雨,空濛雨霧卷著瀲滟水光。
筆墨盤踞在杯壁上像是一副畫卷。
崔老爺吹干墨色,拿起來看了看,嘖嘖道“平日里看你練畫還擔心誤了你算賬的時間,如今一瞧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崔鈺將杯盞拽了回來,遞給了陶瑞雪,道“聽聞你雖出身商戶,但才學出眾,善題詩作詞,要不給它潤潤色”
崔老爺又將目光落在了曾經的對家身上。
雖然曾經勢如水火,但也沒有鬧得如同仇家的地步,看著這個家破人亡的年青人,崔老爺作為長輩還是有些唏噓的。
他道“陶賢侄要歸入咱們賺錢的大陣營里面嗎”
陶瑞雪往常在崔老爺的口中都是“陶小王八”“混小子”這類稱呼,如今被他喚一聲“陶賢侄”,陶瑞雪竟是覺得有一絲受寵若驚。
在長輩面前,他恭敬垂首,“崔公子的話陶某自然尊崇。”
崔老爺聞言立即豎起了耳朵,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哦尊崇你倆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崔鈺轉頭看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您快閉嘴吧。
接著她便將杯子拋給了陶瑞雪,道“那你隨手提幾句詩,我再根據你的詩句作畫,不求多,但求精。”
陶瑞雪拿了瓷杯便告退,崔老爺連忙坐過來,剛要開口問什么崔鈺便先他一步回答“毫無關系,沒有興趣,只是朋友。”
崔老爺“”
看來女兒對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是很有主見的。
公子恒跛了腳。
崔鈺聽到這個消息時,她正在瓷器上作畫。
染了丹青的筆尖在壁上一頓,崔鈺凝眉問著在旁和王昭閑聊的尤氏“是在哪里傷了腳。”
尤氏細想了片刻,道“好像就在你采鹽的山區。”
崔鈺不會吧那么巧。
她的腦海里立即顯現出那位倨傲張狂的公子被絆馬索絆倒的一幕。
當時聽聞他摔落在地叫的凄慘,不知他傷得如此嚴重,竟然到了跛腳的地步
其實細想也不難理解,畢竟冬日積雪深,若是積雪下還藏著類似碎石的尖利物品,這一摔落下去
崔鈺收回了神,只聽尤氏又在和王昭嘮嗑道
“聽說國君本想指派他征伐蜀地,沒想到竟然出此變故,于是這征戰的任務就落到了公子湫的頭上。”
公子湫
崔鈺擱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