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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看見圍墻內一角陰影處,有人貓著腰往墻縫往外面遞著書帛。
崔鈺瞇了瞇眼,“是他。”
是那位太子臻送來的奴隸茴香。
郁湫唇角抿出嘲諷的弧度,收回手,道“王兄倒是大方,送來的奴隸竟是識字的。”
只怕這個人不能多留了,得暗中找個法子除去。
崔鈺側頭瞄了一眼郁湫的神情便知他的打算。
她問“你打算怎么處置他”
“不知道。”郁湫望著她笑,“不如義父給我出出主意”
崔鈺一聽他喊自己義父就覺得別扭,她搖了搖頭,“動了太子臻的人,無形中便與太子臻對立。”
她自然不會做這種有損于己的事情。
郁湫聞言淡哂“你還是如往日一般貪生怕死。”
崔鈺糾正“這叫明哲保身。”
郁湫不想和她爭辯,無論是贏了和輸了都會讓自己不痛快,于是便搖搖頭,“等會兒王兄要狩獵,邀我去獵場,你想不想去”
崔鈺兩手在胸前比了個“叉”。
郁湫沒說什么,看了崔鈺一眼,便遣仆從去抬水沐浴。
他向來有晨浴的習慣。
崔鈺見他已經轉過身脫去外衫,便扭頭往外面走去。
關了房門,崔鈺摸了摸懷中的書信,一路穿過庭院,走出殿門。
外殿的守衛只是看了崔鈺一眼,并沒有阻攔她。
因為在這宮城里,沒有得到命令,宮門的侍衛是絕對不會放崔鈺出去,再加上郁湫已經收繳了她的攀墻的鋼爪,所以他根本不擔心崔鈺會趁勢逃跑。
崔鈺也知道自己沒有法子離去,只是將懷中的書信遞給了宮門的侍衛,順便往他手心塞了一片金葉子
“勞煩送一封家書給崔家。”
宮人們總有法子往外傳信,侍衛可以趁著換班之時將書信偷偷塞給出去采買的宮女太監,勞煩他們代傳。
那侍衛木著臉,掂了掂金葉子的分量,接著將崔鈺的信迅速收入懷中,朝她微點頭。
崔鈺松了一口氣。
算了一把日子,崔家遣去西蜀采鹽的雇工應該已經到了目的地,就等著崔鈺前來,哪知崔鈺竟然被郁湫給截胡了,暫時不能趕去那邊,只能勞煩陶瑞雪去一趟了。
相信陶瑞雪收到信之后應該會馬上做準備。
崔鈺如是想著,回身朝郁湫所在的殿宇走去。
“這不是崔家的公子么”
崔鈺聞言停住腳,駐足回望。
身后出聲的人涂脂抹粉,本是帛白清雅的白衫硬是給他穿出了幾分艷色。
崔鈺打量了他一眼,連招呼都沒打轉身就走。
“欸你”
茴香氣得臉色發青,想甩臉走人,但偏偏有任務在身,又追了上去,“別走啊,公子找你有事”
崔鈺回頭,沒什么表情“什么事”
茴香沒好氣的道“公子讓你去獵場。”
說著,他就扔了一套衣服過來,“這是獵裝,趕緊換上,別讓他久等。”
講歸講,但他看向崔鈺的眼里帶著幾分不滿和嫉妒,目光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個遍,像是在心底暗自比量著自己與她差在何處,為什么公子偏偏喜歡帶著她。
還沒想明白,這套衣服又扔了回來,蓋了他滿臉。
眼前陷入黑暗的茴香
他手忙腳亂地將衣服從自己腦袋上扒拉下來,怒道“你做什么”
崔鈺提步往前,“早之前我就跟他說過不去。”
茴香又追了過去,嘀咕道“打獵沒個寵侍陪著,公子也怪丟臉的,你若是讓他丟了面子,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崔鈺停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