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陣法算不得高明,只因為有人幫著遮掩,也就沒有招人眼。
山谷中,宋京墨盤腿坐在松樹下,把丹爐取出。
這丹爐在萬獸珠小世界里毫不起眼,若不是上回機緣巧合之下被發現,也不知道還要繼續積灰多久。
手指細細摩挲丹爐表面的紋刻,靈力召出水流將丹爐清洗干凈,再以靈火烤干,放置在一旁截面平坦的大石頭上,一一往外取丹材。
以煉丹的方式打磨境界是宋京墨能想到的性價比最高的辦法。
宋錚對天下興亡沒什么看法,先前來拜訪的幾位故友也都見過面敘過舊了,宋錚毫不客氣的給宋京墨代收了見面禮,現在那堆見面禮都成了宋京墨的煉丹材料。
自從煉制過一回血脈丹,宋京墨就對這種丹藥生了興趣。
以更濃郁純粹的血脈之力刺激不知道繁衍了多少代血脈稀薄的后代進行血脈覺醒,宋京墨認為這是一條只要能走通就會大大增強妖族整體實力的康莊大道。
所以在跟著自家父母見各位妖修大佬的時候,宋京墨也笑嘻嘻的收了不少好東西。
李暮代她放了消息出去,可以煉制提升血脈等級的血脈丹,當即就有一些被保存完好的上古遺族的精血送到了宋京墨手中。
具體是誰能煉制血脈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血脈丹到底是真是假,效果如何。
“父親,那是最后一滴先祖真血了”一處妖族聚居地,虛弱的妖族青年躺在石床上,連人形都維持不好,只能勉強維持半妖形態。
“只要能換來救你的希望,一滴真血,不虧”山洞坐著的妖修沉悶的說道。
“可父親壽限將至,沒有先祖真血,渡劫的成算不足三分”妖族青年用力的錘了一下石床,只恨自己這身體不爭氣。
他是半妖血脈,那一半妖族血脈本就不純凈,再混入人族血脈,讓他身體虛弱不堪,更是極難修行。
人族娘親在生下他的時候難產而死,都沒能來得及看他一眼。
青年有時候會想,娘親沒能見到自己或許是好事。
自己這般模樣,興許會把娘親嚇出個好歹來,以為自己生下了個怪物。
“我的事情自然是我自己操心,你是我兒子,你的事情自然歸我管。”妖修的聲音很悶,帶著毋庸置疑。
青年偏過頭,放在身邊的手悄悄握住了旁邊的一塊邊緣打磨得鋒利的石片。
這塊石片他打磨了許久,日日握在手中,又因為舍不下為自己奔波的妖族父親而放下。
可他活著,或許就是父親最大的負累。
那滴先祖真血或許還沒有被使用。
若是他死了,父親還能取回真血,渡妖族大劫活下來的希望也會大一些。
心里這樣想著,青年有些費力的坐起身,對山洞口的父親平靜的說道“我想吃酸漿果,父親為我摘來好不好”
久病的兒子鮮少提出這樣的要求,妖修自然不會說不好。
等看到山洞口的人影消失,青年虛弱的喘著氣,把石片抵在脖頸處。
他聽說,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被割喉就會流血過多而死。
妖族對血腥味太敏感,他應該把父親再支遠一些。
但他沒出過山洞,不知道外頭是什么樣,只知道上次父親出去有些久,回來時帶了酸漿果。
青年不太愛吃帶酸味的東西,酸漿果是個例外。
酸甜的滋味能夠極好的刺激他的味蕾,讓他感覺自己是活著的,而不是一具躺在床上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