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于是把他送去了一家叫“天堂”的孤兒院。這所孤兒院待遇極好,看護員們會溫聲細語的和他說話,的食物和衣服都十分精致,甚至還有專門的老師來為他輔導功課。宋應白在這里生活了一段時間,精神狀態總算稍稍好轉了一些,就在他快要走出陰霾決意好好生活時,看護員說有位先生來看他。
正是那位好心幫助過他的楊書記。
宋應白心里對他很感激,立刻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凈凈,還專門在院子里采了一束潔白的風鈴草,當做給恩人的禮物。
楊寧接過那白色的小花“你知道這花叫什么嗎”
“風鈴草。”宋應白說,“媽媽教過我,說它的花語是祝福和感恩。”
“好孩子。”楊寧笑了,看著他的臉說,“它很漂亮。但你更適合薔薇。以后就叫你小薔薇吧。”
宋應白發現面前儒雅溫和的男人好像突然變了。他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他腦中本能地拉響了警報,驟然轉身向屋外狂奔。
可是屋門從外面鎖上了,所有親切的看護員好像在頃刻間消失的一干二凈,沒有一個人聽見他的求救和呼聲。
天色陰暗下來,外面刮起了風。潔白的風鈴草被碾爛了,汁液在地上蜿蜒,像一道帶血的淚痕。
宋應白最后想起了一個問題。
“我父母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楊寧沒有正面回答,只告訴他“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應該是這所孤兒院最漂亮的一件商品。”
后來,宋應白試圖逃跑過很多次,但始終沒能成功。孤兒院里的看護員們從不會打他,只會溫和地告訴他,不乖的孩子會受到懲罰。
在黑暗幽閉的房間關十二個小時不給任何食水,去庭院里用手處理所有雜草一直到掌心都被割破,用鎖鏈鎖在床腳連續三天活動范圍不超過一米這些大人會想出各種各樣的法子,來“懲罰”這些不聽話的小孩。
孤兒院里大部分孩子都受過這樣的懲罰,所以他們漸漸都不再反抗了。雖然會被做一些很惡心的事,但起碼他們順從之后,會有精美的食物和漂亮的衣服。
但宋應白不同。他似乎不懂什么是屈服,無論受到多可怕的懲罰都不會停止反抗和逃跑。他是孩子中最漂亮的一個,卻也是最扎手的一個;有一次他手工課上偷藏的刀片差一點割破某個“客人”的喉嚨,從此之后,就沒什么客人敢點他了。
后來又有一回,孤兒院里來了位年輕人,他不是“客人”,是一位做慈善專題報道的記者。看護員們面帶微笑地接受了采訪,還讓兩個小女孩做代表回答了記者幾個問題。
小女孩流利地背誦著被教導過的答案。她們意識不到這是一個獲救的機會,長期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控制讓大部分孩子思維麻木,就算來的是故事中主張正義的“警察叔叔”,他們恐怕也不會開口說出自己的遭遇。
因為警察叔叔太遙遠了。在這所孤兒院里,看護員和客人,才是主宰他們命運的“神”。
但宋應白卻沒有錯過這個機會。
他想方設法引起了年輕記者的注意,并偷偷將一張記錄著可怖真相的紙條交到了記者手里。那天過后他日夜期盼,期盼那位記者能帶著一群警察,將所有孩子救出這暗無天日的深淵。
可他等來的不是記者,而是楊寧。
楊寧把他鎖在鐵床上施暴,冷笑著告訴他“薔薇果然是帶刺的。但有什么用你太弱小了,再怎么折騰也只能刺傷自己。”
宋應白則說“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
兩年后,宋應白終于靠自己的聰敏和對孤兒院的熟悉成功逃了出去。但他此時已經不再寄希望于警察了,因為發現神圣的警察隊伍中原來也藏著臟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