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熠比他小一歲,看著母親被酒精浸泡的蒼白疲倦的臉,眼中的畏懼幾乎掩藏不住。葉盈于是說“媽,我跟著你吧。”
葉明遠帶著葉熠出了國,但他們依然保持著聯系,葉熠每次放假都會特意飛回國來找他,父親也一直往他卡里打數目可觀的撫養費。
可趙莉在離婚后變本加厲的揮霍,卡里的錢被她拿去喝酒泡吧睡男人,葉盈根本攔不住。
她喜歡把那些人往家里帶,常常鬧到凌晨三四點都不安生。她似乎完全忘記家里還有個緊張備考的兒子,日復一日狂熱地沉淪在紙醉金迷中。
葉明遠寄來的錢不夠她揮霍,于是她漸漸從泡男人變成了傍男人。高二時她帶回家的是娛樂圈里一個小有名氣的導演,說能讓她上鏡拍戲,她一心想討他歡喜,結果當晚男人就被葉盈拿臺燈開了瓢。
醫院走廊里,男人捂著縫了十幾針的腦袋,破口大罵“臭婊子,生的兒子也是個小畜生老子只是喝醉了走錯房間,他拿著臺燈就往我頭上招呼”
趙莉抱住男人的胳膊想讓他消氣,卻被一把重重搡開,狠狠罵了句“晦氣”,揚長而去。
趙莉眼見剛攀上的高枝黃了,氣的揚手給了葉盈一巴掌,尖聲吼“看看你做的好事”
葉盈有一瞬間的耳鳴,隨即感覺半張臉火辣辣的疼,似乎很快就紅腫起來了。他在醫院樓道刺目的白熾燈下抬眼,望著自己的母親“我鎖了門,他是故意撬開鎖的。他想侵犯我。”
趙莉不可置信,看他的目光像看神經病“侵犯你你一個男的他侵犯你你當我傻嗎”
葉盈沒有再解釋什么。他突然間連臉上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只意識這一刻,他們母子之間僅余的那點情分,被徹底斬斷了。
趙莉似乎也早就想擺脫“母親”這個累贅的頭銜。從那天起,她從家里消失了,也從葉盈的生活里消失了。
直到前段時間,在葉盈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周的時候,她突然回了家,并趁葉盈不在,卷走了她兒子這兩年攢下的所有存款,并把房子一并賣掉了。
葉盈放學回來后只看見了一張字條。
“是媽對不起你,你就當沒我這個媽吧。去和你爸過,我以后再也不會打擾你們。”
葉盈幾年來第一次崩潰了。他握著字條哭到半夜,第二天頭疼欲裂,繼而發起高燒,一病不起。
他沒去聯系葉明遠,因為他隱約知道,父親對自己當年沒有選擇跟著他心有怨懟。這些年葉熠和他親密如初,父親卻只有寥寥幾個電話,從沒回國來見過他一面。
何況高考近在眼前,這是他能改變現狀的唯一機會。沒有人能幫他,他只能靠自己。
少年拖著還未痊愈的病體上了考場,認認真真的寫完了每一科答卷。努力最終也沒有辜負他,查到的分數足夠他去上任何一所想去的大學。
然而緊接著一個現實問題擺在面前,那就是數目不低的大學學費。之前攢下的錢都被趙莉拿走了,他現在連維持生計都有點困難。班主任知道他的窘況,毫不猶豫地說要資助他上大學。
但葉盈自認為馬上成年,有手有腳,實在不行還能去找葉明遠,怎么也不能讓老師出這筆錢。少年的自尊心讓他無法向漸趨疏離的父親開口要錢,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幾年的經歷,于是他瀏覽著招工信息,打算趁暑假去打份工。
造夢計劃的招募信息,就是在這時悄然映入了他的眼簾。
節目錄制三個月,不僅有獎金,還能包吃包住這真的是葉盈目前為止,能夠找到的最好的“工作”了。
h市空氣濕潤,入夜了有些涼,葉盈默默把毯子往肩上拉了拉,抱緊小海星閉上了眼。
暑假可以住在這里,開學后可以去住宿舍。住宿問題不再憂心,但一個明晃晃的現實卻擺在他面前。
他,沒有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崽崽不哭,以后會有很多人寵你的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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