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墻壁挪動了一些,露出一個方正的入口來。撲面而來冰冷而隱隱潮濕的風。
“居然還有密道”司青玄有些好奇,提上手里的煤油燈,抬腳往那條和黑洞洞的通道中走去。
吱呀、吱呀。即將腐朽的木質臺階仿佛承受不住司青玄的重量,不住地哀叫著。越往下,周圍的水汽感就越重,司青玄甚至覺得自己的腳底不時會踩上一些黏糊糊的東西。
他皺了皺眉,俯身把燈光湊到腳邊去看,發現他的腳底不知何時沾上了一灘透明的、粘稠的液體。
再往下走幾步,他身側的石墻上、前方的階梯上,全都覆滿了這種黏液,在燈光的照射下還隱隱泛著銀綠色的光芒。
司青玄“”這什么地方蟲窩嗎銜尾蟲是每天在這里嘔吐嗎
大祭司,您可別冤枉人家。系統悠哉悠哉地出聲道,銜尾蟲身上也不會分泌出這么多的黏液。這倒像是什么其他詭異生物留下的痕跡
司青玄嘆了口氣。
好在這些黏液看起來雖然有些像鼻涕,但卻沒有太重的異味。司青玄勉強能忍受下去。
于是他繼續往密室的深處走去。
大約又走了幾十步,蜿蜒的階梯終于來到了盡頭。在司青玄面前出現一扇雕花的石門,石門兩側雕刻著繁復而詭異的花紋,似是水流,又像是長蛇在狂舞。
好在石門上沒有黏上太多的奇怪液體只是模樣陳舊,邊緣長出了一層柔軟的綠色青苔。
“這里面有什么東西嗎”
看動靜,是只還在蛻變中的蟲子。當然,不是銜尾蟲,或許頂多算是銜尾蟲的附屬物
司青玄小心翼翼地貼近石門在極度安靜的環境下,他那經歷了強化的聽覺連一陣風的流動方向都能聽清于是他聽見了水沿著石壁滴落的聲音,還有一道更為明顯的、令人頭皮發緊的咀嚼聲。
司青玄聽了一會兒,站直身體,抬手輕輕推開那扇門。
入目的,是一片散發著幽幽綠色的黏液。和外面的那些黏液相比,這里的更粘稠、發的光也更明顯一些。被精心分割成各種形狀的綠色磚塊整齊地鋪在地上,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首尾相接的蛇形法陣。
在那法陣的某個角落里,正趴著一只巨型的蠕蟲它大概有兩三歲的孩童那樣大。管它叫蠕蟲似乎有些不合適,因為它擁有著明顯類似于人的臉孔。只是軀形肥胖,原本該留著四肢的地方都長出了短小的蟲足。它全身的皮膚都跟泡發了似的,薄薄的,鼓脹著,隱約能瞥見皮膚底下那流動的粉色血液。
它似乎是在“脫繭”。它的下半身還被包裹在一個果凍般的綠色蟲囊里,蟲尾巴蜷縮在一起,沒有完全出來。
而它正在啃食的東西據司青玄遠遠瞥見的,是一只殘缺的、屬于人類的大腿。
司青玄“”
那只蠕蟲似乎連眼睛都沒有發育好,五官糊成一片,似乎察覺到了司青玄的到來,但它似乎也懶得搭理司青玄似的,把食物抱進自己的懷里,繼續慢慢地、貪婪地進食。
在墻角似乎有個隱隱發光的東西。司青玄定眼一看,那是一塊金底藍紋的徽章,上面刻著幾行字母和一串數字。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正是之前那個醉醺醺的警員掛在胸前的警徽。
哦,可憐的警員先生。本來還以為他退出場外是去偷懶了,沒想到是被人宰了之后丟到這兒來當蟲飼料了。系統虛情假意的詠嘆調響了起來。
司青玄看著面前這個難以言說的東西,問系統“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我怎么在它身上感受不到怎么威脅”
高等級的詭異生物靈氣值也十分之高,會帶來極大的危險感。但眼前這只除了惡心之外,存在感甚至不足之前他收服的那只鬼哭鶇的一半。不,連一半都不如。
這,是只刻意被蟲化的人類吧這其實也是一種常用的祭祀手段。懷有信仰的信徒,會在某種特定時間或特定場所將自己打扮得和他們信仰的神明更為相似如果信奉的對象化身為鳥,那就戴上色彩艷麗的羽毛;如果對象是帶角的野獸,那就戴上類似獸角的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