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給那些邪神做個譜系”白夷有些不知該說什么好。
“是的。你們在執行任務的途中應該也能感覺到它們身后,有著更高級的存在。只是不輕易在我們的世界中出現。”李執鳴肯定地說道,“一定有某種法則在束縛著它們。否則,憑它們的力量,我們的世界早就亂套了,根本撐不到現在。”
“其實,現在能有實際證據支撐的理論還非常少。現在神譜根本名不符實,那些邪神的信息實在太難收集,我能找到的大多都是些常見的詭異生物大部分都是我從各種密傳典籍里整理出來的。還有一部分,來源于一些神秘宗族口耳相傳的神秘傳說”李執鳴的聲音越說越低。
照臨他們都聽懂了。
意思是他這“神譜”里記載的信息有真有假,難以分辨。
“那您這神譜該怎么用啊”白夷質疑道。
李執鳴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傻子,神譜是我積年累月的心血,我當然不會把它搞的亂七八糟。我在錄入信息時都為它們設定了優先級,從實物信息到口述信息,優先級會逐漸下降這些基本的工作我當然不會疏忽。”
宋瓚咳嗽了兩聲“非要用的話,咱們就先看那些最靠譜的信息怎么樣”
“我可以先給你們看看海魅的部分。”李執鳴調出和海魅相關的信息來,“之前,我接觸到的海魅大多是典籍里的圖畫與殘缺的部分尸體。我拼拼湊湊地做出了海魅的骨骼與肌肉建模,判定它們的弱點多在腰腹處。”說著,他看了眼金屬臺上正沉眠著的人魚,語氣逐漸低沉,“它們的背部和胸口處都覆蓋著一層緊實而細密的鱗片,能有效地抵擋水的重壓和一些來自外部的攻擊。”
“明白了,如果我被一群人魚包圍了,那我先刺它們的腰。”白夷點了點頭,“然后呢我們又不是在請教您該怎么殺魚,我們想知道她身上的污染來自什么地方。”
“她是海魅,當然是和海水有關。”李執鳴輕輕搖了搖頭,“但她看起來,似乎和我從前設想的海魅有細微的出入,或許因為她是被后天污染的,而非天生的海魅。這些區別,可能要等我解剖了才能知道”
“等等,解剖”宋瓚提高了聲線,“李教授,請你承擔起自己應負的責任。你是來協助我們調查案件的。要是殺了她就能解決問題,執行部還請你來做什么”
“我沒想現在就解剖她。”李執鳴投降道,“我的意思是,等她死了之后這總行了吧總歸她已經被污染成詭異生物了,還吃了人,不是嗎你們總不能指望她恢復成普通的人類,這不現實。”
白夷下意識地討厭李執鳴說這話時的神態和強調。
“李教授,你以為,她被靈氣所污染,就已經失去做人的資格了,我們甚至可以罔顧她的人權,是嗎”一直沒有開口的章天越抬頭,冷冷地看著李執鳴。
“請你們不要誤會,我并沒有歧視她,更沒有歧視同樣身懷靈氣的覺醒者們。”李執鳴的態度謙遜了一些,也盡量使自己的臉看起來誠懇而無害,“覺醒者和詭異生物是不同的你們還保留著理智,能站在人類的角度上思考問題,這就是最大的不同。”
“理智,聽起來這個詞或許是無形的,輕飄飄的。但這就是橫亙在覺醒者和詭異生物之間的天塹,是物種與物種之間的差別。關于這點,相信諸位也不會有異議。”
是的。
即使是防治局在編的執行員,失去理智,也只會淪為徹底的怪物。
在執行部,“隊友殺死異化的隊友”這種人間慘劇,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但李執鳴實在令人討厭他將自己對詭異生物的狂熱寫在了臉上,躺在金屬床上的那條人魚對他而言首先不是個受害的同胞,而是不可錯過的珍貴材料這將他的瘋狂和冷血展現得淋漓盡致。
最后,李執鳴的率先妥協使他們之間的氣氛達成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李執鳴承諾,一定在三個小時內一定找出和污染源相關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