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臨回到防治局的時候,隔離室里已經亂成了一團。
沉眠的海魅還是被冰霜覆蓋著,靜靜地躺在金屬床上,透過斑駁的霜點依稀可見她作為人類時的姣好的面容。
而幾米外,椅子卻翻倒在了地上。李執鳴紅著眼睛,手里握著一把手術刀,被章天越化出的觸手壓在墻上,腳邊滿地盡是散落在地的實驗報告。
“隊長,你可算是回來了。”站在一旁,冷笑道,“這家伙發瘋了”
“怎么回事”照臨走到宋瓚身邊,皺了皺眉。
“還不是這位大專家”宋瓚有些無奈地抱怨道,“我們不允許他損傷這條人魚的肢體,他說那就研究研究其他的東西。他叫我解開對人魚的冰封,然后想辦法把人魚的歌聲給錄下來。”他指了指地上已經被摔成了一堆破銅爛鐵的錄音機。
“他不是知道自己會被海魅的歌聲影響嗎”照臨說。
“是啊,所以歌聲是我幫他錄下來的。”宋瓚理所當然地說道,“我把錄音機交給他,想著這都不是海魅親自唱歌了,只聽聽錄下來的東西,應該不會怎么樣包括咱們李教授本人也是這么想的。他把錄音載入了他那個神譜,聽了大概一分鐘不到,然后就變成這副樣子了。”宋瓚聳肩。
“你不該聽他的。”照臨略帶點責備地說。
“拜托,老大,他才是專家誒。”宋瓚有些不服氣地瞪了瞪眼睛,“我也問過他了,海魅的歌聲被錄進機器里再播放是否會有同樣的效果。他說應該是沒有的,叫我試試看誰想到會變成這樣啊”
“所以說,身上半點靈氣都沒有的,就不該加入我們的行動小組。”宋瓚最后總結道,“遇到一點污染就反應這么大,我都好奇他怎么能活到今天的。唔,或許他比較適合在大學校園里研究耶穌和猶大之類的,而不是來管什么異界的邪神。”
他們正說著,雙眼赤紅的李執鳴又開始揮舞那把手術刀。他把手術刀插進了章天越的觸手里,后者微微吃痛,但束縛著李執鳴的觸手卻沒有半分挪動。
“照隊長,這人瘋了”白夷嚷嚷道,他覺得自己的牙尖已經有些發癢了,“我可以用毒牙把他迷暈嗎”
“不行。”章天越替照臨開口,聲音有些悶悶的,聽起來也頗為沮喪,“你會毒死他的。”
照臨“”他總覺得在場的覺醒者都像在看戲似的。
看來他們是真的有些討厭李執鳴。
照臨嘆了口氣,叫來警衛,用防爆叉把李教授禁錮在了墻上,章天越的觸手終于得到了解放與此同時,在混亂的掙扎中,李執鳴暈了過去,身上的圍巾被扯下,領口的扣子也掉了兩顆。
他們驚訝地發現,李執鳴脖頸處的皮膚居然是深紫色的。
“這是什么東西”宋瓚神色一凜,讓警衛幫忙扒掉李執鳴的襯衫,露出他的背部一層枯瘦的皮膚包裹著他節節分明的椎骨,從腰際往上,大片大片的黑紫色瘀傷暴露在他們面前。
像是未被治愈的凍傷。但又不完全是。
“他在來這里之前,去過什么地方”宋瓚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極圈雪原。”照臨緩緩地說道,吐字無比清晰,“那里曾經出現了詭異生物,據說它們總是行蹤不定,喜好狩獵人類的靈魂。李執鳴去往哪里之后,幫助當地的覺醒者肅清了它們。”
所以照臨才說,李執鳴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不過他所擅長的是以各種手段將詭異生物研究透徹,然后提出反治之法,順便還能為他的“神譜”擴充資料。
“那他身上的這些是那時候留下的凍傷”宋瓚回憶起李執鳴總是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或許就是那時候在極圈里被凍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