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住了步,看了眼殿內,深呼吸了一口,平靜地說道“陛下這幾日如何”明面上是能見著面,只是私下,莫驚春礙于自己的原因,本來是不打算這么急切和陛下碰面,只可惜他這百忍成鋼,實在是快忍不下去了
劉昊不知道莫驚春心底的咬牙切齒,“陛下的傷勢有所好轉,老太醫下午便要來給陛下拆線。不過這幾日陛下倒是有了別的愛好。”
他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莫驚春。
劉昊是看過那小人偶的模樣,清楚陛下將那小人偶打造成莫驚春的樣子,是因著心中實在歡喜,才會如此。可是莫驚春本人未必會高興,尤其是這兩三日,陛下把玩著那小小的人偶,幾乎是舍不得他離開,如此癡迷的姿態,或許在莫太傅看來,是有所冷落呢
為此,劉昊非常小心地斟酌著字句,“陛下這些時日因著昏迷的事情,累得莫太傅如此煎熬,心中更感歡喜,所以命人打造了一整套東府的模具,然后又造了一個和太傅有七八成相似的人偶,時時帶在身上。”
劉昊眼睜睜地看著莫驚春的臉色逐漸難看。
糟
這還是沒攔住啊。
莫驚春咬牙露出個“微笑”,輕聲細語地說道“是嗎陛下還專門給這小人偶打造了東府”
他看得出來劉昊或許誤會了什么,可是他不想說話。
莫驚春只想打人。
他背著手在殿外來回踱步。
劉昊都可以這樣直接說出來的話,那其實整個長樂宮都知道了。
這說明正始帝行為之大膽,之惡劣
莫驚春在殿外等候的時間并不長,不多時,太后就被帝王親自送了出來。
那會,莫驚春并不在殿外。
而是在偏殿。
和太后正臉撞上,多少是有些尷尬。
上一回太后說的那話,在莫驚春的心里徘徊了數次,到底是被他給拋到腦后,不打算細思。
劉昊冒出頭來,笑著說道“太傅,陛下有請。”
莫驚春從座椅起身,掀開下擺跟著劉昊走。
只是剛入內殿,莫驚春便有語塞。
他幽幽看著那異常明顯的精致木制品,怨不得連劉昊這么謹慎的人,都能將這事掛在嘴邊。
正始帝做得如此淡定從容,又如何能賴得了劉昊呢
莫驚春有些頭疼。
正始帝坐在軟塌上,手中正握著一卷書,慢悠悠地說道“夫子可算是來了,寡人可是等候多時了。”
莫驚春僵住的步伐總算是繼續邁開,緩緩走到那擺放在架子上的精致小巧的宅院。說是小巧,可實際上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而且東府本來就大,再是等比例縮小,擺在面前,也是異常繁復的擺設品。
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么時候起,就讓人準備的。
莫驚春定定地看著正穿著月牙常服,坐在庭院中看書的自己。
異常巧妙的是,那小小的書籍,當真可以塞入那小小的人偶手中。
莫驚春伸出手。
與此同時,正始帝從軟塌跳了起來。
莫驚春將這小人偶擺正來看,那小巧的書籍掉了下來,被正始帝順手撈住,委屈地說道“夫子怎么這么粗魯”
莫驚春“臣拿捏的是自己。”
他的語氣冷淡,聽不出情緒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