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死前,曾去信一封給予太祖,便再無音訊。
袁鶴鳴掀開下擺,跪了下去。
他從懷里掏出詢問得來的消息,雙手奉上,“正是。”
“成虞君,成衛忠,這兩姐弟,乃是開朝大將,成均之后代。當初成均并沒有留下來,而是歸隱鄉田。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只帶走了這一枚太祖令。”劉昊從袁鶴鳴的手中取過這東西,聽得這位官員繼續說道,“而當初,成均在去世前,曾經說過,這東西象征著太祖的情誼,更是國之重器,乃是需要子孫后代豁出性命去庇護的東西。”
他的語氣微澀。
“而這,正成為了成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家訓。”
正始帝隨手從劉昊的手中取過那文書,低頭看了幾眼。
盡管陛下什么都沒說,甚至沒有表露出什么細微的表情。可是劉昊覺得,陛下不高興了。
“愚蠢,”正始帝冰冷地說道,“為了一個死物要生要死,豈非顛倒其原意”
太祖令當初被造出來,便是為了庇護這幾位友人難得的友情,與一同打拼天下的功勞;可到如今,卻是要功臣的后代,為了這死物而犧牲,那究竟是誰,來庇護誰
正始帝猛地闔上文書,愚不可及
成衛忠想不到,自己在和莫驚春說完話的半日內,居然就見到了成虞君。
他無聊地趴在床上,雖然還發著燒,可是半大少年,身體還是茁壯得很,頂著這樣的傷勢,還能哼哼唧唧吃下不少東西,半點都沒有因為自己是個病人而吃不動。
他攤平了身體,正試圖舒展著身體,就聽到門簾被掀開的動靜。
他下意識說道,“秦大夫,您別來看我了,我真的沒事。我也沒亂動,就是想著躺著實在是太無聊了,所以下意識想要活動活動筋骨。而且,我也是剛剛才動的,真的沒有亂”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緊隨而來熟悉的腳步聲。
成衛忠怎么能不熟悉那聲音呢
他聽了十來年,是他生死相依的血脈至親。
成衛忠猛地就抬起頭,盯著疾步走過來的成虞君,她的模樣已然發現了巨大的變化。身上穿戴的破舊衣服變得嶄新干凈,一看就是還沒穿過的新衣裳。
一旦從那臟污狼狽的模樣變作眼下這秀美漂亮的打扮,成衛忠險些要認不出來了。
成虞君急急走了進來,看著成衛忠背上被包扎得緊的地方,眼當即就紅了,揚起的手剛要抽下去,看著成衛忠下意識閉起來的眼,呼吸一窒,反過來,一巴掌就抽在了自己臉上。那清脆用力的動作,驚得閉上眼的成衛忠猛地睜開,看著阿姐臉上的紅腫,嚇得幾乎跳起來,“阿姐,你要是生氣打我就好了,我皮糙肉厚的,你打自己作甚”
成虞君壓住他,眼底含淚地說道“我差點沒護住你,我分明知道你莽撞,怎么還派你出去打探消息是我錯了”成衛忠哭笑不得,不知道阿姐這是在難過,還是在損他。
他慢慢爬起來,看著成虞君的模樣,沉默地說道“阿姐,也被抓了”
成虞君沉默了一會,輕輕點頭,“是啊,我,我好像是被皇帝,不,是陛下的人帶走了。”
“陛下”
成衛忠的眼睛猛地瞪大,“你是在什么時候”
成虞君瞪了他一眼,為著他還要起來的動作,然后才說道“別的先不說,你先給我好好養傷才是。”
成衛忠倔強地說道“我不,我年紀不小了,阿姐,也別想瞞著我,你是不是吃苦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