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的臉色有些難堪,“臣不是這個意思。”
“那夫子是什么意思”正始帝咄咄逼人,漫步在莫驚春的對面坐下,如此距離,灼灼的目光盯著莫驚春,根本沒有讓他逃開的準備,“寡人脖子上的這個項圈,就那么讓夫子覺得丟人嗎”
莫驚春抿緊了唇,露出隱忍的神情。
好半晌,這屋內的氣氛都顯得僵硬尷尬。
莫驚春嘆了口氣。
他起身,緩步走到正始帝的身旁,陛下卻是轉過身去,刻意避開莫驚春的視線,不讓他看稍顯凌亂的衣襟。莫驚春磨了磨牙,從后面環抱住陛下的臂膀,單膝跪在椅子的邊緣上,越過正始帝的肩頭,為他整理凌亂的衣襟。
莫驚春的動作越過了肩膀,呼吸正撲打在正始帝的耳郭,凝神認真地將所有的亂象給撫平,然后用力地捋過兩處,讓衣領重新又變得筆挺起來,這才輕出了口氣,試圖站起身來。
正始帝眼下的惱怒卻不是真的生氣,只不過是一種、有些可愛的惱人。
如果真的以為陛下生氣了,轉身就走,或是給他留下自己的空間,那保準陛下會真的生氣,就像是一頭炸毛的大貓,弓著身從你嘶吼,一爪子一爪子地拍打下去。
其實壓根都是用肉墊,也不是真的生氣。
是一種肆意妄為地撒嬌。
莫驚春的眼神有些茫然,猛地想起身。
不,這只不過是他的幻想。
真正的陛下,可不是這樣柔順的生物。
正始帝在莫驚春動作的時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巨大的力道壓著他的小臂,用的力氣,足夠將莫驚春重新扯回原來的位置,“所以,夫子不說點什么”正始帝仰頭,磨蹭般地將俊美漂亮的臉壓在莫驚春的胳膊上,露出一只黑沉的眼。
看似溫和,實則捏在胳膊上的手指非常強硬,宛如要烙下印痕。
莫驚春垂下眼眸,甚少從這么居高臨下的地方打量著正始帝的眉眼。盯著那一只黑沉的眼睛,莫驚春總有種自己在不斷向下滑動的幽怖。
他呼吸微急促,平靜地說道“那不是臣的屈辱,那是陛下的屈辱。”
是了,莫驚春在被正始帝扣上腳環的時候,他心里多少是這么想的。一個人,再是冷靜自持,總歸是帶著些膨脹的技進攻欲望,而項圈腳環這樣的器具,烙印在人的身上,仿佛像是被打上所有物的標簽。
所有物
莫驚春微怔,從陛下那雜亂無序的做派中,忽而意識到最本質的一點。
難道對陛下而言,這個項圈
“這不是屈辱。”正始帝混不在意地打斷了莫驚春的思索,手指摩挲著衣領下的痕跡,即便勉強被領子所遮蓋,那個硬邦邦的存在,并沒有被抹除痕跡,“這不應當是一份榮耀功勛嗎”
他笑了起來,看著溫和,卻在不經意間露出一分猙獰的冷厲。
“沒有人,會將這東西,當做是”
莫驚春說不出那么難以啟齒的話。
考慮到墨痕和衛壹他們都在外面,這包間隔音的效果又不好,莫驚春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小心謹慎,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可是陛下壓根不在乎這些場合,他咬著莫驚春的胳膊,很輕,但是一口,一口順著小臂往上咬,在咬到里側的嫩肉時,莫驚春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我不是人嗎”
正始帝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感受著莫驚春哆嗦得越來越厲害的身體,多少有點遺憾地松開了他的胳膊,轉過身來,看著夫子踉蹌幾步站直,然后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褶皺的衣裳,露出有些難堪的羞紅。
莫驚春看著陛下張開鮮紅的嘴唇,淡笑著吐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