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正上書好。
桃娘二丈摸不著頭腦,只覺得阿正這兩封信稀奇古怪。
殊不知,在第二封簡短的書信送出的當天,大皇子已經親去長樂宮。
這大抵是這么些年來,大皇子第一次主動去尋正始帝。
正始帝坐在龍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跪在地上,腰板挺直的公冶正,“這朝上總說你溫文爾雅,頗得顧氏真傳。寡人倒是覺得,你這份狠厲陰毒,讓寡人瞧著更加不爽利。”
大皇子恭恭敬敬地說道“還請陛下恩準兒臣的一廂情愿,兒臣可以遠離京城,從此不再踏入半步。”
正始帝的脾氣并沒有隨著年紀的增長而變好,他陰陽怪氣地說道“你想要離開,那也得桃娘答應才是。啊,怕還是不止,最起碼,也得她答應婚事才行。”他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
“有夫子在,他可決不允許你耍小聰明。”
大皇子笑了笑,“多謝陛下。”
只需要正始帝不阻他,那一切就都安然無事。
畢竟,陛下這半年毫無動靜,甚至都不曾追查什么足以看得出來帝王的態度。
大皇子來,不過是為確保萬無一失罷了。
半年后,大皇子得償所愿,在十五歲的成人禮上,他終于得到了桃娘的應許。
婚事,將會在三年后舉行。
實際上,大皇子對于這個時間還是頗有微詞的。
可是桃娘卻是不肯改。
她殷殷切切,萬分擔憂地說道“我知你是為了我好,可是連累你來娶我,確實是不該。若是你后悔了,你隨時都可以改變主意,可切切不要不好意思說呀。”
大皇子“”
這只黑心團在心里咬牙切齒,難得露出猙獰之色。
他哪里像是被迫的樣子
可惜的是前十來年裝得太像好人,在桃娘的心中,大皇子便是一株脆弱的小白花,是需要精心去呵護,良善得過頭的存在。
有此誤解,實屬正常。
莫驚春在得知此事后,與正始帝兩人在私下笑得開懷。
卻是有些壞心眼,沒有幫著去解開這個誤會,只作壁上觀,看著兩小兒折騰。
因著桃娘和皇家定了親,那規格自然與從前不同。
該學習的規矩,也需要再變個樣子。
桃娘每過三天就會入宮,跟著太后和教習嬤嬤學習,在永壽宮的時候,她也常常能夠看到大皇子,兩人逐漸在適應著身份的轉變。
這日,桃娘已經學得坐不住,教習嬤嬤見好就收,也沒有過分相逼。
她的阿耶是莫驚春,是如今整個王朝都知道的存在,即便是這皇宮,也是出入于無物,正始帝捧在心尖上的人。而桃娘又是將來的大皇子妃,就算教習嬤嬤再是刻薄,都絕不敢苛責莫沅桃。
永壽宮的女官菏澤便笑著說道“您不如去御花園走走太后眼下正在小佛堂,怕是還得再過些時候才出來。”
桃娘也知道,太后這幾年越發信佛,每日總會在小佛堂待一段時間。
她便笑著說道“御花園離著永壽宮也是有些遠,便在左近走走便是了。”菏澤笑著起身,親自在前頭帶路。
菏澤同樣是永壽宮里的女官,只是相較于得寵的秀林,她是這幾年才被提拔上來的。
桃娘得了松活的時間,還有些高興,正背著手慢吞吞地走著,仔細打量著皇宮的模樣。每次來,都是來去匆匆,倒也沒有時間仔細打量著這些景物的模樣,如今認真看去,整座宮城都沉浸著古樸的氣息,仿若一磚一瓦都布滿歷史。
她們行過一處小園,桃娘正在思索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
一墻之隔,便聽得有人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