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
老太醫百忙中回了頭。
身后,那漆黑幽暗的殿宇之上,仿佛有兩股截然不同的信香在廝殺。
甜軟的香味看著毫無任何的攻擊力,一碰就如同香甜的糕點,可是在血氣瘋狂侵吞的時候,便會化為柔軟的鞭子,狠狠地將濃郁的血腥氣拒絕在外。無形的香氣蜷縮著,抗拒著,緩緩地收縮到了一處,將最柔軟的內在包藏在最中央,小心翼翼地藏著。
而外側,無形的觸手正在和血氣廝殺。
不是所有人都準許入內。
想要踏足,那必定經過地坤的允許。
而允許,本身便意味著一場酣暢淋漓的廝殺。
贏了,自然可以踏入。
血氣本打算溫柔,可他本來就不知何為柔和,而香軟的氣息更不是易于之輩,潛藏在本性下的矜持和清正,可并非那么容易敞開大門。
血氣終究惱怒,更是貪婪,它毫不猶豫地撕開香濃氣息外表的防御,咆哮著沖殺了進去,尖刺的銳利和瘋狂是一往無前的屏障,讓其所向披靡,毫無畏懼。香濃的信香與之相對,更無退縮的打算,兩股氣息扭曲著,糾纏到了一處,殺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
味道
劉昊捂住鼻子,突然跪倒了下去。
老太醫更是駭然,他們已經離得這么遠,遠到已經無法回頭再望著那宮墻,被無數的夜色所吞沒,可那股沖擊,居然還是會影響到他們
這種力量
他沙啞地說道“開始了。”
當血氣露出猙獰的一面時,地坤終究會落敗。
而這不意味壞事。
因為這場廝殺,是互相選擇的結果。
如果天乾無法制止住地坤,那只會被地坤所反殺。而一旦天乾的力量當真能打敗地坤那這正是地坤的天性所想要的。
一個強大的配偶。
所以說,有時候也不能責怪那些文人騷客為何會嘀嘀咕咕,實在是
這樣蠻橫的天性,在他們看來,的確是粗俗不堪。
然,這才是最純粹的本質。
血腥的信香追尋著,舔舐著,像是在品嘗著那些柔軟的,甜香的味道那是它亙古不變的追逐,是一直都無法滿足的饑渴。
信香充斥了整個宮殿。
兩種截然不同的信香被擠壓哦,不,是血味在追逐著香氣。甜香的氣息可憐兮兮地躲在角落里,卻被貪婪的惡物拖拽過去,周到地、愉悅地卷住,層層包裹了起來。
信香以成百上千的速度暴漲著,急劇擴張起來,直至將另外一股香濃的信香完全吞沒蓋住,這才止住那種暴戾的殺意,心滿意足地趴了下來。
沉沉地蓋住。
也蓋住了無數曖昧的動靜。
啊啊,這個夜晚,還很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