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叔。”小孩趴在莫驚春肩膀上,“他不是人販子。”
他聲音壓得低低的。
“嗯。”莫驚春平靜地說道,“他手上有繭,是練家子。”
莫沅澤細細嫩嫩地將事情說與莫驚春聽。
小孩很少外出,在店內看著新奇的東西越走越后面,在經過后門的時候還往里面瞧了瞧,一邊還掏糖。
他答應過叔不吃,所以只是看看。
糖藏在兜里太深,他掏了半天,總算摸出來的時候沒拿穩,一下子滾進后門去。這是掉的第二顆,小孩委屈了。手背揉揉眼,他小步跨過去,彎腰撿起了糖,準備回去找叔要水洗一洗,就聽到里頭有人說話。
“說什么了”
莫驚春將東西掛在抱著孩子的手上,空出手來拍拍小孩的背。
說是不怕,還是顫巍巍。
小孩氣聲說“兩個人,抓我的那個人說,一切準備就緒。”其實就只聽到了這一句,然后他們就發現了莫沅澤。
其中一人立刻翻墻跑了,剩下的那個快步朝他走來,原本是將莫沅澤拖到墻角,結果聽到有人進后院的聲音,才慌忙帶他躲進屋內。
莫驚春“可還記得跑了的那個,是往左邊翻墻還是往右邊翻墻”
莫沅澤“往右邊。”
莫驚春若有所思,那間書鋪的右邊,他記得是藥鋪。
“叔,咱去光德坊作甚”
莫驚春“報官。”
莫沅澤不解“您不是讓書鋪的人去了嗎”
莫驚春“如他真的去了,就不是同謀。如派的人沒真去,那就是同謀無疑。”
小孩恍然大悟。
京兆府的人對莫驚春的態度甚是和藹,聽完案情立刻點頭,說是早些時候有人來報了相同的事情,正要點人去帶犯人。
莫驚春也沒有多留,將走時,又頓了頓,“勞煩諸位,若是得空,順帶提醒下隔壁的藥鋪檢查下藥材,我仿佛看到另一個是朝著右邊翻走的,或許與那藥鋪有關。”
“多謝太傅。”
有驚無險回了家,莫驚春解釋了來龍去脈,同大嫂道了歉。
徐素梅笑道“這怎能賴你呢是沅澤愛亂跑。”她邊說邊瞪了眼還不知怕的小孩,讓人帶去沐浴,換下那身臟衣服了。
“張家你是懷疑,那兩人是對張家藥材動手那不能吧。我記得那間鋪子,京城內十有二三的藥材都從那買的。”這些進項沒有人比一位管家夫人更是清楚了。
莫驚春不緊不慢地說道“多個心眼沒有壞處。那人帶了刀。”
徐素梅臉色微變。
其實莫沅澤只聽到那句不甚重要的話,本來是沒什么事的,可或許對他們來說,他們要辦的“事情”,是一絲一毫都不能走脫消息。如若莫驚春沒有及時找到莫沅澤,那小孩或許真要被帶走了。
“那”
徐素梅想得更深,如果真的涉及到了陰私,也不知道背后是誰動手,而且是針對張家。
那可是后族
別看徐素梅說那間鋪子只肩負起京城十之二三的藥材采買,可這十之二三可全都是勛貴人家哪一個拎出來都不容小覷,若真的出了事,京城都要變了天。
而莫沅澤這幾歲小孩居然牽扯到如此嚴重的事情,徐素梅當即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大嫂莫急,”莫驚春出聲安撫,“眼下有人比我等更著急。”
徐素梅望了眼小叔,只見他平靜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