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照面,常年伺候東宮的他如何不知眼下太子究竟是處在什么狀況,沒看皇后娘娘也意識到如此,將自己身邊的人都遣了出來。
“啟兒,你去張家了”
公冶啟慢吞吞地說道“母后,老夫人與你說了什么”這個老夫人其實不是尋常人家稱謂,乃是一二品官員的家中女眷方才有這等封號。
張家靠得除了皇后外,還有兩位在朝為官,而國丈在兩年前辭官說是頤養天年,可張家門口依舊門庭若市。
今日張府除了受傷的小國舅,誰也不在。
當然男人不在家是常事,畢竟一個兩個都要上朝,可是連幾個夫人與老夫人都不在,便就有所不同。
老夫人不止自己入宮,還帶了幾個媳婦。
皇后秀美的臉上透著無奈,“還能說些什么張家究竟哪里惹你不快,最近你幾位舅舅,可多少都遭了些事情。”她邊說邊打量著公冶啟,眉眼間有些擔憂。
公冶啟“母后,孩兒并未插手張家事。”
除了四皇子那樁。
皇后淡淡說道“那今日又怎么回事”
公冶啟扶著皇后坐下,“查出問題了”
盡管張家里只有張哲坐鎮,可偌大個勛貴世家也不是吃干飯的,他在莫府的這段時日,該查的事情早就送到了案前,哪有等著主家來處置的道理
皇后“說是小事。”
“那便是有事。”公冶啟一錘定音。
不過一間店鋪,這種事情張家肯定不會拿來污皇后的耳,只不過是藥材過于特殊了些,容易造成嚴重后果,方才要謹慎些。
皇后嘆息,“啟兒,我知道你不喜歡你那幾個舅舅,可眼下除了張家,旁的那些支持都是虛的。你父皇正值壯年,有些事情還不必去想,卻還是得早做準備。”有些話說了生分,卻又不得不說。
公冶啟“母后,孩兒曉得。”
皇后斜睨他,長長的指甲搭在他的手上“你要是真曉得,就不會和他們關系鬧得那么僵。”
公冶啟“幾位舅舅若是真心想聯手,那自然是好。可若是有旁的打算,那也不能怪孩兒戒備。”
他的聲音驟然低了下來。
“畢竟有些時候狐假虎威,也得是個蠢虎,才好聽話些,不是嗎”
“太子”
皇后嗔怒,“你說的是什么話”
公冶啟微微一笑,“母后放心,孩兒也覺得,張家不敢。”
一時間,整個東宮殿內都是寂靜,除了皇后急促的呼吸聲,再無任何雜音。
良久,皇后疲倦地說道“張家不會放棄你,為娘也不會放棄你,你這又是何必”張家是后族外戚,除了太子,任何一位皇子都不可能信任他們,張家也絕對無法倒向旁人。
“母后,世上一切東西都有價值,不能舍棄,只是因為價值不夠。”公冶啟平靜地說道,“張家只是不敢、也不能舍棄孤的身份。”
皇后沉默片刻,“你稍收斂些,多休息。”
這意味深長的話落下,公冶啟冷硬的神色總算一緩,低聲說道“母后不必擔憂,孩兒無恙。”
皇后看著公冶啟眉宇間揮之不去的戾氣,忽而嘆了口氣。
無恙,無恙
對上這么一雙戾目,誰能真信上一分
待皇后憂心忡忡離開,劉昊才耷頭耷腦地進來,低聲說道“殿下,自打您出宮不到一刻鐘,鳳鸞殿就派人來請。而皇后娘娘,半個時辰前就在東宮等著了。”這也是劉昊不敢擅動的緣故,皇后就在宮內坐鎮,當著她的眼皮子底下亂動,是生怕自己死得不夠快
要是平時,劉昊壓根不必解釋。
可恰恰是因為不在平時。
劉昊嘴巴苦澀,彎下的腰壓根不敢抬起。
誰能想到太子不過是出了一趟宮,回來就殺性四溢,不知究竟是何人,何事喚醒了太子的那一面。每每太子如此時,不管是伺候的下人還是經手的事情,那一應人事都得繃緊了皮,那會子的太子殿下,可就不僅僅是平時的桀驁不馴那么簡單了。
“起了吧。”
沉沉的壓抑里,公冶啟總算開口,如同大赦。
劉昊心中一緩,心道這一回居然好挨一些
殿下居然沒有發火
誰息了東宮的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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