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要再一月,便可結束了”
是
得了精怪的肯定,莫驚春索性將一切都撇開了去,再也不去細想。
反正他還有兩個任務在身,看起來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而再忍一月,這個懲罰總算能走人,那也便算了。
不能算了也只能算了,不然他能如何,殺了精怪嗎
他倒是想這么做。
莫驚春心知其實他苦熬這情熱蹉跎多了三月的時間,乃是自擾之。
可無論如何他也決不能向旁人開口,便是為了這種幫助,那非但不是幫助,反而是痛苦的折磨。
而最終這人選居然是陛下次數一多起來,莫驚春也破罐子破摔。
罷了,是陛下,總好過是不知道的旁人。
莫驚春的心態已經強迫放平,將長劍歸了回去。
屋外,墨痕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門,“郎君,藥已經煎好了。”
方才那巨大的聲響實在是把整個院子嚇了一跳。
莫驚春一直是個脾氣極好的主家,甚少看到他動怒,更是到了如此地步。
莫驚春想起大夫所說的體虛便是面色發紅,無奈地捏了捏鼻根,“拿進來吧。”
罷了。
只是一月而已。
莫驚春最開始確實是這么想的。
翌日,他起身的時候,下意識撫著小腹的位置,手指無意間摩挲了兩下,露出個淡淡的笑容。平時他都是自己穿戴衣裳,今日在闔上腰帶時,莫驚春下意識將位置往下挪了挪,像是避開腹中的位置。
他沒有彎腰去套靴,而是坐了下來,用著一個稍微別扭的姿勢換完靴子,方才摸著肚子起身。
這些都是無意識帶過的舉動。
清晨,墨痕端來早食,邊上便是一碗雞蛋羹。
莫驚春聞著平日里喜歡的味道,卻驀地反胃作嘔,喉嚨干嘔了幾下,忙用衣袖捂住口鼻,甕聲甕氣地說道“拿走。”
墨痕驚訝地端走雞蛋羹,那干嘔的反射才慢慢停下。
莫驚春不住咽著口水,總感覺喉間苦澀,又像是沒什么食欲,只是懨懨吃了幾口,便索性不去吃了。
幾日下來,墨痕能數出來的怪異何止一個。
莫驚春不再吃魚,也不碰雞蛋,再有原本常用的香料也棄之不用,說是味道太熏容易作嘔。而昨天,秀華還聽到郎君在屋內干嘔的聲音,如此種種羅列下來,墨痕嚇得半死,以為郎君生了大病忙去與管家的徐素梅說話。
徐素梅聽著笑了起來,“照你的說法,若不是子卿是男子,我怕是要以為他有了。”
莫沅澤正被她拘在邊上寫大字,聞言便問道“什么是有了”
徐素梅看了眼他在寫的大字,發覺還算認真,便笑著說道“便是你的阿雪生小兔子的事情。”
莫沅澤臉色微動,眼神立刻就飛到了窗外。
但是礙于他的大字還沒有寫完,還是慢慢磨到了十張大字寫完,他才飛撲了出去,急匆匆地在夜間燭光的照耀下,在書房找到了莫驚春。
莫驚春怕是剛剛沐浴過,正披著一件寬大的袍子。他睫毛微斂,細長手指正按在書頁上,不疾不徐地翻過一頁。淡淡的粉色出現在他的臉上,讓他平日的肅穆都散去幾分,透出幾分閑散慵懶。他本就是素雅之人,氣質通透,莫名的柔和讓莫沅澤在門外也忍不住“哇”了一聲,躡手躡腳地進來。
“偷偷摸摸作甚”
莫驚春頭也不抬,已經聽到了莫沅澤進來的動靜。
莫沅澤索性就不藏著,大咧咧地竄到小叔身旁,扒在扶手上去看莫驚春在看的書,“墨痕去找阿娘了。”
莫驚春淡淡嗯了一聲,那小子最近一直神神秘秘,怕是心里藏著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