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上,宗正寺并無太大的權力,可正是因為宗正寺負責著所有宗室包括皇家的事宜,這些也往往需要宗正卿參與。
于是莫驚春就常看著內閣并著幾個老臣吵得不可開交。
這爭議的點自然在于封號和封地。
封號這自可以讓禮部擬定,最后呈現給皇帝挑選便是了。左不過都是些吉祥如意的名,也不會犯了忌諱。可是封地劃在何處就是個麻煩。
如今朝堂存有的親王并不多個,只有永寧帝的幾個兄弟,也就是正始帝的叔伯。基本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他們去后,世子繼位正要降等。這朝中一下子要多出來五個親王,不管是封地還是人口各類的麻煩事可多著呢,吵來吵去,莫驚春連夜里睡覺都在算著土地人口。
最后正始帝懶洋洋地說道“不著急,明天開春拿個章程便是。”
他笑了笑。
“總得讓他們跟幾位庶母再過個好年。”
這話偏是刺耳。
正始帝這意思,便是到時候諸王離京,也不得帶走親母贍養。
當朝聽到這話的時候,幾位皇子里頭有脾氣暴躁的險些和皇帝吵起來。七皇子站在邊上老神在在不說話,金太嬪從一開始便與他說過,她在后宮生活了幾十年,能出便出,不行也無所謂。而正始帝在給他賜婚那日,卻是說了另外一番話。
“先帝諸子,除了公冶明,唯獨你還是個人。明年封王,自帶著你阿母家去。”帝王的眼底幽冷,盯著他后背發涼,“若是你一直如是,寡人自然不會對兄弟動手。”
有了正始帝的保證,七皇子自然是最自在的一個。
而禮部和宗正寺趕緊趕慢,總算擬定了七皇子的婚期與章程。因著明年就有可能要動身離京城,婚期趕早不趕晚。但是太急了也不成,皇家總歸要點顏面,最終日子定在明年三月,還剩下五個月的時間準備,催一催,也是足夠了。
婚期擬定后,正始帝才正式賜婚。
莫驚春忙完這事后,莫府上又出了一件大事。
徐素梅懷孕了。
還是被桃娘發現的,她和莫沅澤陪著老夫人和徐素梅吃早食,注意到徐素梅時不時別開頭捂住嘴,略略干嘔的模樣特別像是當初張夫人懷孕的那次,不過當時那孩子沒保住。
她小小聲同徐素梅說話,“大夫人,您是不是有小寶寶了”
徐素梅微愣,她自從生下莫沅澤已經好些年,一時倒是沒將這些反應想到那上頭去,思及莫廣生離開的時間,再請了大夫過來看,果然是有了。
闔府歡喜,莫驚春聽聞也是高興。
不過入了冬后,莫驚春確實是忙得腳不沾地,就連親衛來尋他匯報西片那群人的時候,他也抽不出身來處置。
他略想了想,便將墨痕和衛壹一起招了過來。
莫驚春“衛壹是宮里頭出來的,這些事情你與他商議事半功倍。親衛報上來的情況我也查看過,這批人化整為零融在京城各處,分明是從外頭來的,卻對京城知之甚詳。
“又曾經與過張家,還有西街背后的老板有所聯系,思來想去,他們身上的嫌疑很重。但是打草驚蛇可一不可再,親衛還會照舊盯著。而你們兩人負責核查有無異動,若有,再來同我說。”
墨痕和衛壹受命。
莫驚春有意磨礪墨痕,再將衛壹提出來,自也有用處。
莫驚春相信衛壹懂得。
莫驚春好不容易擠出一個晚上和張千釗袁鶴鳴聚會時候,已經是風雪變大,愈發冰冷的時節。
張千釗和劉素在莫廣生臨走前確實被套麻袋打了一頓,他們不必細思都知道自己得罪了誰。但是轉過身去,張千釗卻借著這個由頭相邀莫驚春。
卻是打著緩和關系的想法。
莫驚春想了想,還是應下。桃娘對張夫人和張千釗并非沒有感情,張千釗到底也不是個壞的,這幾年多少還是有情分在。
他踩著冰上的薄雪慢慢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