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顏色變了。”
什么變了
莫驚春茫然地聽著,那些字要遠比之前還要慢的速度灌入心里,然后再慢慢地理解。
他低頭看向小腹,只見原本模糊不清的紋路已經逐漸顯露出真正的圖案,卻還是缺漏了一點邊緣。
如今在夜明珠下,那白色的邊緣變得微紅,像是被什么無形侵染一般。
公冶啟尤為不滿,“為何這圖案還是不夠完整”
莫驚春無力地躺在床上,難道要來問他
“現在,不應該是,擔心四皇子的事情嗎”他好不容易才在記憶里翻出來這般重要的事情。
這才是需要驚訝震動的大事吧
公冶啟露出個森然的冷笑,“今夜,本就無需我出面。”
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腳踝烙下的咬痕,轉瞬換了一個話題。
“方才,在交合時,我仿若覺得甬道的盡頭,其實還再有一處地方,”他的聲音輕輕的,柔柔的,像是在誘騙著莫驚春,“夫子便再讓我試試,看看里頭,究竟如何快活”
莫驚春愣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臉上浮現又驚又懼的神色,“不,夠了,真的是夠了”他顫栗地說道、
卻又被公冶啟生生拉住,偏著腦袋,問道,“為什么”
公冶啟柔柔地笑著。
“這不是還沒填滿嗎”
啪嗒
狂風卷雪起,抖碎了一樹“梨花”,寂寥銀白的月光灑落在人間屋檐。撲簌的雪花不斷飄灑,便是人間過客,在呼嘯風里撲向四處。
落在雪白兵刃上。
化在猩紅熱血里。
如此往復,生生不息。
夜色既白,已朗朗白空,晨光初露。
一直守在門外的柳存劍就見正始帝從屋內走出,懷里抱著一大團,細看應當是個人影,可卻看不出是何人。陛下就連腳踝也都細心抱住,顯然是不愿這外面的風霜寒雪侵擾了他。公冶啟只穿著敞露的外衫,冷硬俊美的臉龐看向柳存劍,“城內情況如何”眉間的柔意猶在,卻已有無數寒霜爬起,殘忍之色顯露。
柳存劍低頭說道“城防軍已被替換,若是一切正常,此時,四皇子應當在與宿衛交戰。”
公冶啟大步往外走,冷聲說道“城上未有動靜,怕是慶華公主沒有出手。”不然依著三千私兵,眼下的局勢應該比現在還要嚴峻。
只是即便在說著這樣的話,公冶啟也滿是平靜,只是跨出門檻時微瞇著眼,對柳存劍說道“不著急,且去京郊大營再說。”
柳存劍露出淡淡的笑容,“臣怕是去的路上,會有阻礙。”
“那不更有意思嗎”
公冶啟淡笑著說道“寡人倒是要看看,除了他之外,還有誰”
莫驚春醒來時,整個人靠坐在車廂內,感覺哪哪都不舒服。
外頭天光破曉,看著該是白日。
他居然還活著。
莫驚春又閉了閉眼,他險些以為自己要死了。
可即便身體如此難受,他還是慢慢地坐起身,靠著車廂沉沉發呆。手指在外頭日光下顯出幾分透白,鼻尖有少許沁出的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