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著莫驚春背上的蝴蝶骨,眼底陰森得可怕,那驚鴻一瞥實在難以忘懷,以至于現在公冶啟都記得夢中莫驚春死在懷里的感覺。
他將懷里的夫子抱得更緊,抓得更牢,連骨頭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卻也舍不得撒開手。
公冶啟輕聲說道“夫子,如果有什么辦法,能夠將你栓在我腰帶上,時時刻刻能跟著我便好了。”
彼時莫驚春終于忍受不住公冶啟的熊抱虎撲,硬是從他懷里死命撲騰了出來,如今正站在床前換衣裳。微彎腰撿起之前丟在地上的東西時,公冶啟的視線從腿內側的紅痕掃過,蠢蠢欲動地抓住了蓋在膝蓋上的被褥。
莫驚春起身看了眼窗外,發現本來大開的窗門不知什么時候闔上。
莫驚春默,淡淡說道“把臣的腦袋砍了,或許還有可能。”
公冶啟將垂落在床榻上的腰帶卷成一團輕輕丟在莫驚春的后腦勺上,懶懶地說道“這是懲罰夫子的胡言亂語。”
莫驚春捂著后腦勺,然后又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換過衣裳后本來是要出門叫人,卻聽到劉昊中氣十足在外面說話“陛下,夫子,兩位可是起了膳食已經備下。”
莫驚春“”
在家里聽到劉昊的話,怎么都覺得有點詭異。
但是身后還躺著一只不愿起來的美麗惡獸,莫驚春也別無他法,只能打開了門,讓劉昊目不斜視地進來。
莫驚春倚在門上,“你是怎么弄出這一桌的”
劉昊身后那琳瑯滿目的菜品看過去,居然都還不錯。
劉昊嘿嘿笑道“這可都是衛壹做的。”
狐假虎威非常好用,衛壹扯著莫驚春的虎皮去了小廚房,搗鼓出了這么一通,然后再送了回來。即便真的引起了誰的注意,可是眼下莫驚春已經醒了,多少是能敷衍過去。
莫驚春哭笑不得。
他趁著屋內有人伺候,慢吞吞地走到屋外廊下,站在那里曬太陽。
莫驚春微仰著頭,陽光灑落在他身上,如同覆上一層淺淺的光暈。公冶啟靠坐在屋內說話,一時間分神看到夫子的模樣,只覺他渾身金燦燦,好看得很。
劉昊有所察覺,立刻閉嘴。
良久,公冶啟慢慢說道“劉昊,你說夫子,什么時候才會發現,他其實對寡人也有情呢”
即便非常微小,即便幾不可察。
但是存在,便是存在。
公冶啟是不會錯認的。
劉昊的背脊發毛,與此同時又覺得陛下此時的模樣有些古怪。
就在月半之前,劉昊還曾經感慨過依著陛下的脾氣,無論是巧取豪奪,還是誘哄拐騙,怕是永遠都不可能讓夫子脫離自己掌心,這種剛硬強猛的做法實乃硬碰硬,極其容易兩敗俱傷,卻偏要勉強。
轉瞬間,陛下好像一瞬間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溫和。
劉昊斟酌著說道;“莫太傅一貫是個多思多慮的人,如果不能讓他卸下防備,怕是”
公冶啟的目光落到劉昊身上,他沒有針對劉昊說的那番話,而是突然問道“劉昊,你在寡人面前提到夫子,總是口稱莫太傅,面對旁人時卻是宗正卿,這是為何啊”
劉昊“陛下,在聽到莫太傅的稱呼時,總是會比旁個稍稍喜歡些。”
舊時的稱謂,似乎代表著某種蘊意。
公冶啟掀開被褥,精瘦赤裸的身體披上絲滑的衣裳,他淡淡地說道“派人回去告訴老太醫,此藥暫時廢止。”
與此同時,莫驚春的心里響起一道聲音。
任務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