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低低說道“郎君,可要我們”
“不用。”
莫驚春沉思了片刻,搖頭說道,“會有人盯著。”
他的語氣有些淡漠。
“在水落石出前,沒人能動他。”
已經到了收網之時。
馬車朝著宗正寺駕去,中途墨痕跳下了馬車,如同一滴水融入了晨光里,幾乎難以尋到他的蹤跡。馬車繼續滾動起來,車廂內,靠著車壁閉目養神的莫驚春說道“今日陛下壽宴,你隨我入宮。”
衛壹應是。
說是入宮,這些隨車的小廝是入不得宮內,只是會跟著馬車停放的地方暫歇。等主家歸來后,再照顧他們。
不過這一回莫驚春帶上衛壹,而不是墨痕的用意,也很清楚。
莫驚春不能保證陛下會不會突然發瘋,尤其是之前他還特特點過生辰雖然他看得出來正始帝并不大在意,可陛下不在意,和別人不在意是兩回事。
莫驚春就怕他出不來宮。
衛壹至少還能幫著遮掩,至于墨痕
莫驚春睜開眼,看著馬車剛好停下來。
不多不少。
墨痕怕是猜到了。
畢竟是經常在近身跟前的人,要瞞住他們的耳目,簡直比登天都難。
這一次壽宴設在交泰殿。
今夜是宮中大宴,朝野重臣與皇家子嗣齊聚一堂。鎏金溢彩的華麗宮宇,載歌載舞的歌姬與那叮當作響的宮中樂章,無不是這場大宴的佐料。
杯盞交錯,歡歌悅舞。
靡靡宮殿中,奏著綿延不斷的樂聲。
端坐在席位上,莫驚春手里拿著的酒盞,仍舊是第一杯酒。
那杯中的酒液,怕是只去了一半不到。
他每一次都是小小抿一口,生怕酒意上涌。
今日的宴請,說是請文武百官,可實際上能真的坐在這殿內的,只有紫袍以上的官員,至于身份稍低的,都在外頭的御花園,但不管怎么說,整個皇宮已經許久沒這么熱鬧過了,就連太后也抱著大皇子出席,坐在正始帝側邊。
莫驚春又吃了一小口,左手邊是這些宗親大臣,右手邊自然是藩國使臣。
其實異族和百越這一次也派人來了。盡管兩邊確實是在交戰,可這時候派使臣過來,總歸是一種試探。
禮部安排得甚為妥當。
莫驚春漫不經心地想,這里頭條條道道的事情太多了,可是端看剛才宴會開始時諸國的反應,也算是滿意。
禮部的黃正合雖然有些毛病,大事上還是靠譜。
方才在歌舞坊的舞姬跳過舞后,便有使臣操著一把不甚熟練的官話,說他們也有幾位美人要獻禮,想為正始帝獻舞一曲。
帝王可有可不有,見使臣上心,便應了。
于是使臣滿意地退了出去,自去安排不提,在他身后,也有個禮部官員陪著出去。
薛青淡淡說道“他們怕是多心了。”
是的,薛青和莫驚春坐在一席。
這其實有些奇怪,因為大理寺和宗正寺雖然是九寺之一,可大理寺面上還會比宗正寺重要許多,從前幾回,莫驚春和薛青之間總還是隔著幾個位置。
薛青“是我讓他們安排的。”
莫驚春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