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線索在逐步串聯起來,卻不得門路,一時還有些捉摸不透。
莫驚春擦拭的動作已經停了下來,像是陷入了沉思,“席和方是因此才得以進門,那最開始,竇何唯確實沒有殺他的理由。
“竇家在京城甚是縝密,墨痕盯了許久也不曾有太多的蹤跡,但如果竇何唯在京的話再有竇原席和方說過,竇原對他一直很好”
竇何唯,竇原,席和方寡母出事
竇原的父親竇何明,也是本家人。
說是在竇原七八歲去世。
竇原今年二十有四,那就是十六七年前,莫驚春隱約記得,扶風竇氏現在的宗子竇何童,正是在這時間上位。
同一年前后,竇何明去世,竇何童上位,兩人的姓名排序如此,甚是親近。
或許
“竇何明,是竇何童下手殺的”
公冶啟搖頭,“沒有證據。”
他笑了起來。
“但應該是他。”
假若這是真的,竇何童殺了竇何明,順利取得了宗子的位置。這件事明面上應該是無任何人知曉的,所以竇原母子才能平安活了這些年。
然已經平安活了八年,又為何要在竇原十六歲的時候,對他母親動手
這里頭實在古怪。
等下
莫驚春剛想起來,今日大理寺已經審過竇原了,那就說明前因后果,眼下正始帝肯定知道了,而他剛才說什么
藏書是世家最重要的底蘊
莫驚春恍然,喃喃說道“竇何唯能看在百卷上古藏書的面上認下席和方這個私生子那竇何明當年作為竇家出眾的天才,下一任宗子的繼承人,他的手中又會不會有著更為重要,甚至能讓竇何童手下留情,追根究底也要挖出來的東西”
公冶啟撫掌大笑,朗朗笑聲在室內響起。
“子卿一猜就中,”他的笑意里帶著詭譎的惡意,“當年南渡,再到京城安定北遷回來,許多世家可不是一口氣將東西再搬回來,自然是兩處都藏。
“竇何明落水前,便是奉命去南邊帶回竇氏藏書,那數量,約莫可以填滿十幾個勸學殿。”
帝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任由擦干的發絲垂落。
莫驚春想著那數量,忍不住有些嘆息,若是一個家族有這般多的藏書,也勿怪他們會有難以抹去的高傲。
那高傲不因地位,而是因為學識。
果然開辦書院和科舉實有成效,不然與從前中正制一般,便是世家天下。
“那不是竇氏全部的藏書罷”莫驚春道。
公冶啟頷首“雖不是,卻也有十之二三。當年竇何明失足落水后,這部分藏書也隨著他的死一同消失,誰也找不著。”
莫驚春沉默了半晌,語氣艱澀地說道“竇何童之所以留著竇原母子,不是因為他們不知竇何明死亡的內情,而是覺得他們知道藏書地點”
公冶啟笑道“確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
席和方說,竇原來找他的時候,身后還跟著竇莊。
竇原出入都要跟著人的話,那便說明他和竇家曖昧的和平已經打破,那為何竇家還會讓竇原上京,而且竇何唯也跟著一起過來
“不只是竇何唯。”
公冶啟似乎是猜到莫驚春在想什么,淡淡地說道“竇何童也來了。”
帝王的腳尖踩了踩地板,平靜地笑了。
“竇原說,那批藏書,在京城。”
莫驚春蹙眉,“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