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莫驚春的時候,正始帝殺性會褪去不少,一夜到天明也是常有的事情。
素日里,他清楚自己待莫驚春的欲念,雖并未壓抑,可得了太后的建議后,正始帝多少也是聽了進去,并未再冒然觸碰莫驚春。
這有兩位大將軍回朝的緣故,也有正始帝看透莫驚春糾結態度的緣由。
莫驚春雖排斥這等關系,可時日漸久,人心總歸是軟的,磨久了,總會有所變化。
正始帝正是看到了這變化,才甘愿再等。
然這食髓知味的貪婪,有時不僅折騰著莫驚春,更折騰公冶啟自身。
老太醫勸說道“陛下不如養些活物,可作分散心神,說不得,還能練習一下克制的能耐”
正始帝面無表情地說道“寡人為何到現在都沒殺了你”
老太醫訕笑。
待他去了太后宮中坐坐時,太后卻是抱來了一只貍奴。
那只貍奴,其實就是之前太后帶去長樂宮的那只。
她確實通身雪白可愛,正在太后懷里呼嚕嚕踩奶,長長的尾巴甩來甩去,腦袋蹭著太后的手掌,正愛嬌地叫著。
太后“老太醫的醫囑,哀家聽說了。貍奴這物,若是稀罕一人,就最愛粘人。皇帝不若帶回去養一養,說不得,還能陶冶情操。”
正始帝“”
正始帝難得哽住。
他甚時候,已經到了需要陶冶情操的年紀
但是太后強求,正始帝也懶得反駁,回去的時候,就將那雪白貍奴帶了回去。
還有一個專門的小內侍負責伺候這貍奴。
剛來的幾天,這貍奴害怕得要緊,上躥下跳,時常惹得小內侍亂跑。但他是太后宮里的人,殿前都很忍讓,也確實瞧著那貍奴活潑可愛。
再過一二日,這貍奴,就開始熟悉了起來,恣意妄為,甚至跳上公冶啟的床榻睡覺。
帝王甚少在意。
只是有一日,他夜半驚魂,猛地睜開眼,正有什么東西在啃咬他的手指,皇帝猛地發力,手指幾乎生生掐死那活物。
貍奴爆發一聲尖銳的慘叫。
正始帝半夢半醒間,意識到自己掐的是太后宮中的貍奴,這才撒開了手。
那貍奴跑得不見蹤影,唯獨那條尾巴還在帝王眼前晃來晃去。
一直壓抑的帝王在那一瞬徹底不耐煩,手指克制地緊握成拳,卻是痙攣得發白。黑沉的眼底透著暗紅,似隱有狂躁。別說是克制,他都幾乎要翻出宮去。
這是近來吃藥無法緩解的藥性,要壓過去,便少說等到下個月換藥。
理智上清楚這是必經之路,可眼下正始帝卻一腔躁火,性情暴躁。
演武場的武師傅都被他打怕了,暗衛里最高強的幾個是絕對不敢跟他動手,正始帝如困獸之斗,在又一次差點弄死那只貍奴后,面無表情地將可憐的動物提了回去。
這貍奴雖然被養得膘肥體壯,但險些赴死的兩次遭遇讓她頭也不回地奔向太后的懷抱。
正始帝“這東西再養在寡人那里,就真的要死了。”
被他抽筋扒皮,拆骨分尸,再埋入地底。
正始帝并非在開玩笑。
太后感受著帝王那若有如無的暴躁殺意,不自覺地說道“莫驚春呢這幾日,他未入宮”
正始帝的臉色更為陰郁,“莫飛河和莫廣生回來后,他無事不再入宮。”
“掩耳盜鈴。”太后嗤笑了聲,“不做,難道便不存在”
正始帝斂眉,這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