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想的。”莫驚春不疾不徐地說道。
他將手里壓根沒看上幾頁的書放到一旁,看向公冶啟,“陛下,您現在好好養病,有什么事情等您恢復了再說。”
公冶啟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然這不過是莫驚春痛定思痛后,不得不暫時退讓。
如若這能安撫陛下的瘋狂,那暫時為之,也便罷了。
正始帝所思所想雖然瘋狂,可有些時候,卻也不難滿足。
譬如這囚禁,雖然莫驚春出不去屋門外,可是他想要的東西,一應都能夠有人取來,而他暫時也沒什么需求一定要出屋去做。至于陛下等他明日醒來,或者是他要離開東府的時候,他必定得解開莫驚春的腳環。
多則三日,少則一日。
莫驚春忍下那羞恥的感覺,只當那鐵鏈不存在。
他低頭看書的時候,公冶啟在抬頭看他。
等到莫驚春真的讀了進去,公冶啟卻猛地扯了扯鐵鏈,將腳踝猝不及防地拉了出來,幾次三番后,莫驚春無奈地將書籍擱置下來,“陛下,您覺得很有趣”
公冶啟“與夫子呆在一起的時候,總會很有趣。”
莫驚春晃了晃腳上的鐵鏈,最終還是站起身,朝著床邊走去。他取著書籍在床榻坐了下來,“陛下不要再鬧了,好好休息。”
他將還要再坐起來的公冶啟給按了下去,然后褪去鞋子,將被褥蓋在自己膝蓋上。隨后他摸了摸帝王的手心,發覺那還是很熱。他給陛下換過額頭的帕子后,又取了張帕子擰干,隨后塞到公冶啟的掌心,“睡罷。”
莫驚春將公冶啟順毛得舒舒服服,就算有哪里想刺撓一下,卻偏夫子被柔順下來,就連狂躁的情緒也蟄伏下來,仿佛一瞬間都安靜許多。
公冶啟更覺得奇怪,仿佛渾身都哪里癢癢,但哪里都被莫驚春順得自然,半點都想不起來,狂躁的瘋意更少了些,人就也困頓不已。
不多時,他便額頭抵著莫驚春的腰,睡著了。
莫驚春的膝蓋被陛下摟著,不能輕易動彈,但是感覺到公冶啟沉沉睡去后,他心里倒是松了口氣。
“我畫出來的那副畫,與你之前說的暴君殘殺一事,有關嗎”
對莫驚春來說,那久遠得仿佛像是上輩子的事。
是
“可這與我怎么有關系”莫驚春喃喃自語。
還是說,陛下因著和他關系還算不錯,才會在看到他涂抹出來的畫面時,感覺到一種奇怪特殊的感覺
莫驚春在看到公冶啟落筆的時候,確實有些茫然。
如果是他的話
莫驚春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嗎
莫驚春的手指下意識摩挲過書頁,陷入沉思。
系統的選擇,不是無緣無故
莫驚春微怔,他靠在床頭,膝蓋邊貼著溫熱的男人,思緒卻是飄得極其遠。
久之,也靠坐著睡著了。
他許是累極,許是在睡前想了太多復雜的事情,莫驚春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滿地血腥。
那絕望痛苦的氣息,幾乎蔓延了整個夢境,放眼所及,能看到的人全部都面帶苦澀。那些站在殿堂上的官員異常憤慨,不知在罵什么。
劉昊站在皇座邊上,臉上卻帶著極大的疤痕,他的臉色難看至極,嘴里說著什么,卻是嘟嘟囔囔,仿佛隔著一層,聲音并沒有傳出來。
整個夢境,就像是一場無聲的鬧劇。
只有兩個人最是鮮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