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不到三日,清河王和廣平王一齊舉兵謀反,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接連攻下附近三座城池,朝廷震怒,點將派兵的速度迅猛如雷,戶部和兵部像是從一開始就做足了準備一般,短短時日就已經籌備完成。
這一回,由莫廣生親自領兵。
宗親反叛,將士出征。
這本該是理所應當之事,可是在外卻流傳著關于清河王的傳聞,據說是世子之死與正始帝有關,老王爺唯一親子去世,這才會在悲痛之下起兵,抵抗王軍,勢必要和朝廷反抗到底。
這樣的傳聞喧囂至上,一時間在潁川,河陽,扶風,汴東等地廣為流傳。
那些地方都是世家門閥所在之處,讀書氣氛異常濃郁,而學堂生徒聽聞這些,也不忌憚在街頭巷尾提起朝事,更有的在大力抨擊懷疑此舉是不是清河王放出來的疑陣,也有的開始在思忖其中正始帝動手的可能。
但這其中最讓人吃驚的,其實是廣平王。
畢竟廣平王真的是從畫里走出來的人物,儒雅異常,怎么會突然跟著清河王一起起兵呢
就在朝廷都矚目這場戰役的時候,初雪到了。
就在這一日,大理寺審判竇家竇何唯殺害族內嬸娘,以及謀害親子,謀奪竇原家財等事,被判刑了。
這事一出,整個京城都立刻將視線放在此事上。
即便世家的壓力再重,薛青也沒有變更過主意。
竇何唯被判刑,席和方身上的傷勢也才剛剛養好。
這世道,就算是子告父是有緣由的,都需要罰杖三十,能熬下來,才能有訴說禍事的可能。這是從前的律法要求,即便是薛青,也只能默許。席和方是生生熬下來,方才能成為證人和原告。
可惜的是他親母一事,實在時間太久,除了他的證詞和仵作尸檢的結果外,并沒有其他的物證,無法肯定是竇何唯動手。畢竟雖然是死者說的話,卻也有可能是在情急之下說出來的誣告,最終還是不能為證。
但他作為竇原一案的人證,卻是切切實實將竇何唯送進去了。
等他恢復的那天,莫驚春抵達的時候,竇原正好也在。這倆兄弟都是難兄難弟,如今站在一處,模樣倒是有些相近。
莫驚春“等你身體恢復后,翰林院那邊還是照常上課。”他看著席和方說道,而后才看向竇原。
“你打算回竇家嗎”
竇原沉著臉色搖了搖頭。
經此一事,竇家丑事被揭露出來,扶風竇氏上下恨席和方和竇原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歡迎他們回去
尤其是竇原。
是他揭開了這一切。
竇原嘆了口氣,“若我回去,怕是竇家要捉我去執行家法,而后再將我逐出族譜,剝奪祖產罷。”這些都是必經之事。
莫驚春笑著說道“也不是非得要回去,在這京中住下,等來年科舉下場考試,也未必不行。”
竇原還未說話,席和方的眼睛就亮起來,“宗正卿說得不錯,子川兄,您的學識遠勝于我,下場考試即便一場不中,再等三年也不算為難。”
竇原只是沒參加過春闈,但是從前的考試卻也不是沒試過,還是有功名在身的。
竇原笑了起來,“怎我還沒考試,你便先將我貶了一頓”
席和方嘿嘿笑道“那可沒有。”
見竇原的態度軟化,不想之前那么陰郁,莫驚春這才告辭出來,門外馬車上,墨痕和衛壹正在等著他。
等莫驚春進了馬車,衛壹才湊過來說道“郎君,竇何唯自殺了。”
莫驚春微頓,蹙眉說道“這時候才有這所謂烈性,又有何用”
薛青怕是要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