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驚春好笑地說道“怎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埋汰陛下。”
德百機靈地左右看看,無奈地說道“奴婢豈敢不過眼下那孔秀郡主還關在天牢內,虛懷王府也沒有動靜,這么大的事情,陛下卻一直壓到現在。奴婢心里也有點惶恐。”
莫驚春微蹙眉頭,德百的話確實不錯。
正始帝向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莫驚春曾還擔心等他醒來后該是如何,卻沒想到這樣風平浪靜,卻也是另外一種隱秘的擔憂。
等莫驚春回到殿內,卻是發現,陛下已經在內。
“陛下。”莫驚春輕聲說道,人剛跨進去,正始帝便走到他跟前,那眼底淡淡的怒意讓莫驚春微愣。
“夫子傷勢未愈,怎可四處亂跑”
莫驚春“只是出去走走,這幾日都躺得疲乏。”
前幾日莫驚春確實兇險,但是一旦恢復過來,這精神頭卻也足夠,身上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傷在身上,卻不在腳下,倒也不妨礙走動。
正始帝的臉色有點難看,但還不算嚴重。
莫驚春看著陛下的模樣,想起德百的話,心里卻也是有點擔憂。
“陛下,老太醫已經說過,我身上的傷看著嚴重,只是已經熬了過去,余下便不算嚴重。”莫驚春一邊說,一邊引著正始帝在座椅上坐下,“您莫要擔憂。”
他的手指按在正始帝的眉間,將那皺痕撫平。
正始帝默不作聲地將莫驚春給抱起來,然后放在床榻上,“薛青已經審問過孔秀。”
這突然一句話,將莫驚春的注意力引了過去。
正始帝讓莫驚春躺了下來,輕手輕腳地將被褥蓋在他身上,淡淡說道“孔秀供述,那弓弩是虛懷王給她的。”
莫驚春微蹙眉頭,“可是虛懷王不應該有這份能耐。”
這些年,莫驚春對宗親的情況算不得最清楚的人,但也勢必比其他人要明白內情。如果說其他王爺的做派有可能在偽裝,可唯獨虛懷王必然不是。
他確實是個孬種廢物。
“東西是怎么到他手上確實得再查一查,不過孔秀倒是供出來她曾經害過的人數。”正始帝漫不經心地說道,“其實也不多,她畢竟是兩年前才得到虛懷王寵愛,每次玩膩了才會再換下一個,這些年也應當禍害了百來人。”
這單單只是她在玩弄一事上的人命,至于隨手虐殺的更是數不勝數。
孔秀自然是記不得她害死過的人,但是她身邊的侍從記得。
薛青沒有對孔秀動刑,可是其他人卻是半點都沒留情。
莫驚春“陛下打算怎么做”
正始帝低頭看著莫驚春,“是夫子打算怎么做”
莫驚春“秉公處理。”
這四個字,對那些無辜冤死的百姓來說何其難,即便他們上告到官府,卻依舊無人能夠為其伸冤。
“好。”
正始帝平靜地說道“一般來說,皇室中人犯事,總是會赦免一二,或是再換輕微的刑罰。若是秉公處理,應當是車裂。”
莫驚春疲倦地說道“她說上一個被拋尸的人,被丟在亂葬崗了。”
正始帝卷著莫驚春的頭發,不疾不徐地說道“派人去了,倒是還有口氣,給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