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
焦世聰急急趕上焦連安,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厲聲說道“明香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你難道就這么任由她尸骨未寒,就這么匆匆下葬嗎”
焦家內,正是一片混亂。
焦連安的夫人已經暈了過去,下午才醒來。焦世聰夫人幫襯了一二,可是這闔府的事情,還是得頂梁柱焦連安來做。
焦連安如今四十有五,經此一事,頭發都花白了。
他本就膝下難孕,到了快三十才有了這么個寶貝疙瘩,然后才再有的嫡子,論到心痛,他這個做爹的肯定比焦世聰要心痛得多,可正是如此,焦世聰才不明白,連他都看得出來焦明香的死乃有緣由,為何大哥卻是熟視無睹
“大哥”
焦世聰見叫不住焦連安的腳步,氣急敗壞地跺腳,“你怎么這么無情”
原本肩膀被帶了一下的焦連安并沒有停步,可聽了焦世聰的話,卻是終于回頭,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焦連安的眉頭夾成一座小山,冷冰冰地說道“我無情二弟,這話輪不到你來說吧”他往前走了一步,幾乎要將焦世聰逼退。
“我還沒問過你,你和明香私下,究竟在做什么”
下午的對話,焦世聰落荒而逃。
焦明香的出事,無疑讓焦世聰心里惶恐,可是焦連安的話,更是讓他內心焦慮。
焦連安本不會知道。
焦世聰在屋內踱步的動作猛地停下,抬頭看著窗外寂靜的黑夜,露出一張布滿恐懼的面容,“難道大哥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他焦慮地啃著手指頭,幾乎要咬出血來。
焦明香的死絕不是意外。
她從繡樓摔下來的時候,身旁一個侍女都沒有,只有繡樓上的一灘水和跌落的物什可以看出來當時的情形。或許是焦明香在上樓的時候沒有留意到那里有還未擦干的水痕可是那棟繡樓本來就少有人去,為何會有如此明顯的水痕留在哪里
清掃的下人焦明香一貫謹慎,不管去哪里都會帶著晴兒。為何這一次去繡樓的時候沒有帶著晴兒
對了。
焦世聰的臉色微變,晴兒呢
從焦明香出事后悔到現在,他就沒再看見過晴兒的身影
在焦連安為了醫治焦明香而請來了京城中的大夫后,焦明香的傷勢非但沒有好起來,反倒是在短短的幾天內去世。
負責的大夫都說是回天乏術,可是落在焦世聰的眼底卻更是疑點重重。
他甚至懷疑
一想到這里,焦世聰猛地打了個哆嗦。
焦連安的話,讓他心里惴惴不安。
相隔幾個院子開外,焦連安的主院落在左邊,正屋內有幾個進出的侍女正在小跑著端出來水盆,還有人在急切地說著什么方才大夫人險些又暈了過去,家中的侍女正在忙著給她按壓人中。
管事也來了,不多時,他攙扶著已經轉醒臉色蒼白的大夫人出去。
焦連安不在這。
他在柴房。
陰冷干燥的柴房里綁著兩個侍女,認真一看,卻是焦明香的貼身侍女。
而晴兒,正在其中。
焦連安獨自一人站在此處,就連他最信任的外院管事也不在這里。
“晴兒,留兒,你們兩個是知道我的脾氣,”他緩緩說道,神色陰沉得很,再加上冰冷的聲線,著實讓人害怕得直接打寒顫,“明香當日為何會去繡樓”
“婢子當真不知,”留兒都快哭得崩潰了,她啜泣著說道,“女郎一直看重晴兒,就連外出也時常帶著她。留兒半月前已經同女郎請示,再過些時日便要出去,這府中的事情,多數也是小荷和晴兒在操持,婢子當真”她的哭訴,除了惹來晴兒的神色蒼白,并未得到焦連安的回應。
直到這哭訴的聲音低了下去,焦連安這才看向晴兒,“晴兒。”
晴兒的身體哆嗦起來。
焦連安不是沒有妾室,可他膝下只要兩個嫡出的子女,這乃是因為他克制。
他認為要給正妻顏面,便不會讓妾室誕下子嗣。
家中一直都是夫人在管事,往往焦連安出面的時候,便是家中下人最是害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