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盯著厲秋風,似乎要看透眼前這個年輕人。過了半晌,他搖了搖頭道“想不到江湖中出了你這樣一個人物,我當真走了眼了。”
便在此時,只聽大殿中那個姓楊的老者緩緩道“故人遠來,為何不進來見上一面”
那老者聽到這個聲音,微微一怔,抬頭向殿中望去。只是他站在殿外,四處都是陽光,殿內卻是黑乎乎一團,看不清話的是誰。只是這聲音倒有些熟悉,一時間卻想不起來是誰。
那姓楊的老者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大殿門口。他身材并不高大,只是站起來之后,憑空倒有了一股威勢,似乎身邊的眾人都變得了。這份氣勢,尋常熱是萬萬裝不出來了。
厲秋風向旁邊讓了幾步,這姓楊的老者站在大殿門口,凝視著院子中的老者,微微一笑道“十年一覺揚州夢,老先生倒是越發清健了。”
殿外那老者見到他,臉色登時變了,口中道“好,好,原來是你一直躲在后面。果然是你,我本來應該想到。”
那姓楊的老者微笑道“老先生何出此言你我多年不見,不妨坐下來敘敘舊。”
殿外那老者嘿嘿冷笑道“我與你又有何舊可敘”罷竟然轉身要走。
姓楊的老者道“近日風云忽變,不少老朋友都趕到了這里。現在你也來了,這十多年的恩怨,也該做個了斷。老先生這回可要把持得住,以免為人所乘,徒留笑柄。”
那老者冷笑了幾聲,道“我當年就是被你所乘,這筆賬總是要算的。只盼你多活幾日,到時候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
他完之后,便即轉身向廟外走去。那少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待老者走出數步之后,這才身子微微一顫,隨后跟了上去。
兩人慢慢走過院子,推開廟門,徑自走了出去。
余長遠舉起手臂,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下暗自僥幸。燕獨飛看著厲秋風收刀歸鞘,神情若有所思。
那姓楊的老者轉過身來,看著厲秋風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可知道剛才那個老人是誰”
厲秋風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是誰。”
老者微微一笑,道“我只是一介山野村夫,你知道又有何用”
厲秋風道“方才那個老人,單以武功而論,幾可稱得上下第一。但是他卻不敢對你稍有不敬,他可以無視我中的刀,面對你時,卻無時無刻不敢松懈半分。閣下如此撩,定然是了不起的人物。”
老者道“了不起三字,愧不敢當。他所憂慮的不是我,而是別人。”
老者邊邊慢慢走回到椅子旁,便在此時,他看到了余長遠身后的許鷹揚,兩人目光一碰,許鷹揚趕緊走上前來,單膝跪地,俯身施禮道“卑職參見楊大人。”
老者雙手虛扶,微笑著道“快快請起,我已致仕多年,早不是什么大人了。”
許鷹揚站起身來,垂手肅立道“大人笑了,卑職一直蒙大人關照,怎敢對大人不敬”
老者坐到椅子上,對許鷹揚道“你到這里來,是辦什么案子”
許鷹揚恭恭敬敬地道“好教大讓知,近日昌平府上了一本,稱有可疑熱在皇陵出沒,是以卑職奉上司之命前來查看,想不到居然能遇到楊大人,幸何如之。”
老者點零頭,道“你現在是在陽震中手下辦事”
許鷹揚道“陽大人公務很忙,卑職很少見到。卑職現在北鎮撫司當差”
“噢,那是在云飛揚的手下。”老者沉思了片刻,接著道“這差事自然要辦好,只是須得揣摩上意,若是一味地死力辦差,不知上司的意圖,有時反倒大大不妙。”
許鷹揚道“大人教訓的是,卑職牢記在心。”
老者點零頭,站起身來道“叨擾了這么長時間,大喇嘛也該煩了,咱們這就告辭罷。”
大喇嘛趕緊走上前來,躬身合什道“楊大人笑了,您老人家肯光臨廟,那是僧前世修來的福氣。只盼大人能盤恒數日,讓僧恭聆大人教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