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方才在山洞之中,厲秋風以刀柄撞中朱三家的“膻中”穴之后,順勢封閉了他數處大穴。其時身處險地,厲秋風雖不想要了此人的性命,卻也絕不容他有半分脫身的機會,是以封閉他穴道之時,指上貫注內力,算好了要讓朱三家十二個時辰內無法動彈。朱三家這幾處大穴被封,氣血停滯,厲秋風雖然給他解開了穴道,只是全身血脈尚未恢復順暢,他雖然從地上跳了起來,卻是雙腿酸軟,便又倒了下去。若不是厲秋風手疾眼快,在他腰間輕輕一托,朱三家便要一頭栽倒在地上。
侯震道“朱老弟,想不到你如此憨厚的一個老實人,竟然也有如此心機。當年我與你們父子都頗為熟識,卻沒有看出你竟然身具武功。”
朱三家面容尷尬,對侯震說道“大管家,小侄確是瞞了您老人家,是小侄的不是。只不過小侄之所以這樣做,確有說不出的苦衷。”
他說完之后,轉身面向沙夫人,單膝跪倒,口中說道“小人朱三家,拜見大少奶奶”
沙夫人見侯震識得此人,聽說此人是沙家堡的莊頭,以前還見過面,便不似原先那般提防。她在擋在身前的慕容丹硯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示意她讓開,這才對朱三家道“朱先生請起,我可不敢受此大禮。”
朱三家道“大少奶奶,我朱家世代受沙家堡的大恩,今日不知大少奶奶到了此處,多有得罪,還望大少奶奶恕罪。”
沙夫人搖了搖頭,道“這事情都過去了,朱先生不必自責。”
朱三家見沙夫人一臉淡然,似乎頗不開心,只怕自己方才出手傷人,惹惱了這位沙家堡堡主的夫人。他卻不知沙夫人自小在福建方家長大,飽受同族歧視,性子便頗為淡泊。其后遭遇巨變,家人慘死。與沙一鳴成婚之后不過數年,卻又遇到喪夫之痛。她搬到老宅,除了幾位仆婦之外,再不與外人交往,性子愈發沉靜,是以與人說話之際,好似冷淡之極。朱三家心下暗想“方才我在石洞之中不知是夫人和小少爺到了,猝然出手,險些鑄成大錯。夫人定然是怪我魯莽唐突,我做下此等惡事,又有何臉面去見朱家的列祖列宗”念及此處,他猛然抬起頭來,對沙夫人道“大少奶奶,小人今日行事魯莽,險些傷到夫人和小少爺。小人罪無可恕,只能用這條性命向大少奶奶和小少爺賠罪”
他話音未落,身子雖未站起,卻一頭向站在一邊的慕容丹硯撲了過去,胸口正對著慕容丹硯手中的長劍劍尖,竟要當場撞劍自殺。
慕容丹硯方才擋在沙夫人身前,只是隨后沙夫人示意她不必擔心,慕容丹硯這才站到了一邊。只不過她一直滿心戒備,長劍并未歸鞘。待聽沙夫人、侯震、朱三家三人說話,知道朱三家與沙家堡頗有淵源,方才在洞中只怕是一場誤會,這才放下心來,正想收劍之際,卻不料事情突然生變,朱三家竟然向自己的長劍撞了過來。她雖然拿著寶劍,畢竟只是一個初涉江湖的小女孩,見朱三家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竟然嚇得呆了,全然忘了將長劍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