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道“可是這些兄弟的遺體若是就這樣置之不理,只怕會被山中的野獸吞食。到了那時,不只對死者不敬,若是仵作前來驗尸,只怕有些事情于大人也難已說清楚。”
他話音未落,于承嗣雙眉一挑,道“若依著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們在這里看守著這些尸體,靜等修武縣衙門派人前來查看若是他們不來,我家大人便要在這里活活凍餓而死不成”
于帆見于承嗣出言頂撞厲秋風,心下焦急,生怕惹得厲秋風不快,與兩人為難,不免耽誤了大事。是以他對于承嗣怒喝道“住嘴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還不快向大人賠罪”
于承嗣先前被袁典史折辱,已是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厲秋風與于帆說話之際,頗有以上壓下之意,心中再也忍耐不住,便即搶先說話,為于帆出頭。此時見于帆呵斥自己,卻也并不害怕,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厲秋風,目光中盡是挑釁之意。
于帆暗想事情要糟,正想如何遮掩過去之時,卻見厲秋風微微一笑,道“這位小兄弟只怕會錯了意。我的意思是先不妨用樹枝將這些兄弟的遺體遮掩好,待于大人和尹捕頭等人回到這里,再將樹枝搬開,豈不是既保全了這些兄弟的遺體,又不至于讓于大人為難”
于帆見厲秋風并未惱火,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倒并不是畏懼厲秋風,只不過大事未成之前,卻不能橫生枝節。這錦衣衛來歷不明,武功高強,且極富智計。若是惹惱了他,只怕自己族人辛苦策劃之事,不免成為泡影。如此一來,數百位族人的性命,便是白白犧牲。是以于帆已暗下決心,拼著自己受盡屈辱,卻也絕對不能在大事成功之前與這錦衣衛翻臉。他打定了主意,聽厲秋風說完之后,便即拱手說道“大人說的是。下官一時不慎,考慮不周。至于下人冒犯大人,下官難辭其咎,還請大人恕罪”
厲秋風見于帆說話之際,面色不變,聲音沉穩,哪里有半分痛心疾首的模樣。心里知道此人另有所圖,卻也不想揭穿,當即沉聲說道“于大人,你不必如此客套。咱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談不上什么罪不罪的。既然于大人還有要事,咱們就此別過。”
他說完之后,向于帆拱了拱手,便即轉身對司徒橋道“司徒先生,咱們走罷。”
司徒橋早就瞧于承嗣不順眼,是以連于帆都恨上了。聽得厲秋風要走,正中下懷。當即嘿嘿一笑,道“厲兄弟,我早就等著你這句話了。”說完之后瞥了于承嗣一眼,冷笑一聲,便即轉身對圓覺等人說道“咱們就不耽誤兩位官爺辦事了,大伙兒走罷”
厲秋風和圓覺等人隨著司徒橋向西側走去,直走出了數十丈,司徒橋才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道“這兩個小子另有圖謀,厲兄弟千萬不可輕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