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點了點頭,道“這話說得遠了,咱們還是說說無極觀中的那些齷齪事。那位師祖曾經說過,云真前輩的一舉一動,她都了如指掌。她雖然是修道之人,卻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她敢這么說話,是因為有人一直在暗中向她透露云真前輩的行蹤。云真前輩撞破屋頂逃走,不是為了讓任伍逃走,故意引開無極觀弟子。而是偏殿火起之后,她便猜到是任伍下的手。是以她去找任伍質問,任伍卻影蹤不見。她只得在無極觀中四處尋找任伍,恰好落入了暗中監視她的那人的圈套。那人出聲叫喊,逼得云真前輩不得不逃出了無極觀,藏到了無極洞中。以云真前輩的輕功,逃走之時定然不會留下什么痕跡。可是咱們這位云軒真人,卻偏偏能找到無極洞去,將云真前輩帶了回來。嘿嘿,那不是因為她心細如發,發現了云真前輩的蹤跡。而是因為有人一直盯著云真前輩,自然將她的行蹤告知了這個老家伙”
厲秋風說到這里,箕坐于云軒身邊,右腳抬起,踩在云軒脖頸之上。他雖未用力,云軒卻心下一寒,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如此狼狽,會被一個后生小子踏在腳下。
黃旭雖然痛恨云軒陷害云真,只不過看到她如此模樣,以下卻也是有些難過。圓覺更是不忍,道“厲大俠,她已作不了惡,就不要折辱于她罷。”
厲秋風冷笑道“大師,你慈悲為懷,不知道人心險惡。這個老家伙若是翻過身來,咱們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她既然敢獨自到了這里,想來外面早就安排好了人手。若是晚輩猜得不錯,在旁邊房間中的苦樂庵各位師父,已經落到了無極觀的手中。”
圓覺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便向門口走去,想到旁邊的屋子去看看慧清等人是否平安。厲秋風急忙說道“大師且慢。眼下咱們身處龍潭虎穴之中,外面定然埋伏著不少這老家伙的同伙。所幸這老家伙在咱們手中,還是暫時以靜制動,靜觀其變為好。”
圓覺雖然身為苦樂庵住持,只不過若論起江湖閱歷,武功見識,遠遠比不上厲秋風。此時她心中方寸大亂,早已將厲秋風視為主心骨。聽他如此一說,便即停下了腳步。心亂如麻之下,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是點了點頭。
黃旭道“厲大俠,你是怎樣瞧出無極觀想害咱們的”
厲秋風道“說起來倒有些慚愧。厲某原本以為無極觀是武林中的名門正派,不會做這些骯臟齷齪之事。只不過這個老家伙對厲某和司徒橋再三挽留,卻讓厲某心下有些懷疑。待到了這觀溪臺之后,有人送來了飯菜。厲某對這飯菜倒沒有在意,可是無極觀不知道,司徒橋不只是精通機關消息的大行家,對于用毒也甚是精通。方才厲某說了,無極觀中的高手甚少在江湖之中走動,只與少林、武當、華山等幾個門派來往。所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們這點微末的下毒手段,數百年間都沒什么變化,豈能瞞得過司徒橋司徒橋掰開了一個饅頭,立時發覺有人動了手腳。他試了試饅頭和飯菜中的毒藥,判斷這并非是奪人性命的劇毒,而是讓人昏睡的迷藥,無極觀的陰謀因此被厲某知曉。是以方才這老家伙派人將厲某叫過來之時,厲某已經有了防備。
“其后厲某裝作中了迷藥,慢慢睡了過去,便是想瞧瞧這老家伙到底要玩什么花樣。只不過這個老家伙倒也真能忍得住,一直離厲某遠遠的,并且暗地里全神戒備,厲某也沒有把握一舉將她擒住。這個老家伙屢次試探厲某是否真的中了迷藥,先是將黃姑娘摔了出去,后來又一掌將圓覺大師震傷。厲某為了不打草驚蛇,一直隱忍不發。這個老家伙打傷圓覺大師之后,這才放下了心,終于露出了破綻,這才會被厲某一擊得手。否則若想制服此人,只怕要大費周章。”
厲秋風說完之后,嘿嘿一笑,對云軒說道“老家伙,你折在厲某手中,服還是不服”
云軒心中悔恨不已,又怕被厲秋風折辱,雖然心下痛恨,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