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之后,雙腿微一用力,胯下坐騎便即向前走去。白馬騎士向著眾人抱了抱拳,又和玄機和尚說了幾句客氣話,便也翻身上馬,緊跟著那老者去了。那少年卻沖著玄機和尚做了一個鬼臉,飛身上了坐騎,腳跟一磕馬腹,那匹棗紅馬一聲長嘶,便即向著那老者和白馬騎士追了過去。
眾人看著三人的背影,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過了半晌,卻聽孫光明說道“這位老人家好厲害的氣勢。雖然身著布衣,卻像是一位統帥千軍萬馬四處征伐的大將軍一般。”
厲秋風沉聲說道“孫先生好眼力。這人絕對不是尋常百姓,更不是普通的文官,定然是帶兵帶打仗的將軍。”
孫光明一怔,道“厲大俠難道瞧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厲秋風道“孫先生,你沒有留意他們三人所騎的馬匹么”
孫光明仔細回想了片刻,搖了搖頭,道“這三匹馬雖然極是威武雄壯,不過所配馬鞍卻都是普通的百姓所用之物,并沒有騎兵戰陣上必須攜帶的肚帶和護甲等物”
厲秋風不待他說完,便即開口說道“那騎白馬的年輕人和那少年過橋之后,便即翻身下馬。兩人都松開了韁繩,并沒有尋找樹木將兩匹馬拴好。而兩人下馬之后,那兩匹馬便即站在原地不動。只有軍隊中的戰馬受過訓練,才會如此聽話。換作其它馬匹,雖然也有不少受過訓練,卻絕對不能如此聽命于主人。而且我瞧著這三匹馬的臉上都有戴過護甲的痕跡。是以我可以斷定,這三人都是軍官。尤其是那老者的氣度,絕非尋常軍官,只怕是手握重兵的統兵大將。”
司徒橋和孫光明聽厲秋風如此一說,心下都有些驚疑,仔細回想方才的情形,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玄機和尚卻在一邊說道“厲施主,你怎么會知道這些軍隊中的事情”
厲秋風道“大師奉命前來截殺厲某,給你下命令的那人,沒有說過厲某曾在錦衣衛當過差么”
玄機和尚聽到“錦衣衛”三個字,登時臉色大變。司徒橋和孫光明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兩人心下得意,暗想“你這禿驢牛皮哄哄,一副佛祖老大和尚老二的嘴臉,可是此刻聽到錦衣衛三個字,還不是嚇得面如土色”
厲秋風卻沒有理會玄機和尚的神情,接著說道“厲某在錦衣衛當差,自然經常與軍馬打交道。錦衣衛的馬隊也有上千匹戰馬,只不過訓練的可沒有邊軍那般厲害。我瞧著這三人的戰馬要比錦衣衛的馬隊厲害百倍,只怕這三人都是駐守九邊的軍官,胯下坐騎才會如此訓練有素。”
他說到這里,皺了皺眉頭,喃喃說道“可是他說的南朝要大動刀兵,又是什么意思聽說關外韃子兵稱呼大明軍士為南蠻子,總不成這三人都是韃子軍隊的將軍罷可是這三人的相貌舉止,明明是漢人無異。此事當真蹊蹺”
玄機和尚等人雖然將厲秋風的自言自語聽得清清楚楚,卻也不知道這三人是什么來路,只得默然不語。過了片刻,卻聽蘇巖說道“咱們身陷霧中之時,有一陣子曾聽得馬蹄聲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還聽到有人說笑之聲。難道就是這三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