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說到這里,略停了停,這才接著說道“幾位身負異術,自然知道天下最厲害的奇門功夫,并不是設置之后一成不變的機關,而是時時刻刻千變萬化的厲害法門。是以我相信厲公子所說,這屋子中一定是出了什么狀況”
眾人聽曹彬如此一說,卻也覺得有幾分道理,一時之間倒也無人反駁,不由轉頭向草屋望去。只見屋門大開,只不過屋內一片昏暗,站在院子中瞧不清楚屋內是什么情形。玄機和尚兀自盤膝坐在門邊,雙臂垂下,臉色慘白,顯是傷勢頗重。
司徒橋沉吟片刻,開口說道“既然如此,咱們還等什么這就進屋去重新搜檢一番,看看有沒有什么發現罷。”
他說完之后,便即大步向草屋走去。眾人自然不肯落后,便也紛紛跟了上去。厲秋風看了那老頭兒的尸身一眼,這才跟在楊家父子身后,直向草屋走去。
眾人進了草屋之后,各自晃亮了火折子。這屋子本來極為狹窄,此時擠了這么多人,立時顯得擁擠不堪。韓禮、李旭、司徒橋、長孫光明四人在墻壁、地面細細尋找。厲秋風卻站在屋子中間,仔細打量屋內的情形。只見趙括躺著的那張破床上,此時只剩下一床破爛不堪的被子,遺骸和青銅寶劍都已消失不見。原本倚靠在床腳的那具骷髏也已經消失了。
眾人在屋子中四處尋找,一邊搜檢一邊閑聊。卻聽韓禮對李旭說道“李先生,若是能逃出去,不知道有何打算”
李旭嘆了一口氣,口中說道“我的族人已盡數被念空和尚勾結朝廷害死,不過這禿驢也喪命于骷髏大王廟中。李世民的子孫死得也差不多了,我大仇已然得報。若是能活著離開,我要駕船出海,找一處海外島嶼隱居,離也不會回到這個傷心之地。”
韓禮點了點頭,道“李先生能放下仇怨,韓某佩服。此次韓某鬼迷心竅,一念之差,竟然棄親背友,闖下大禍。若是能逃出去,我也要學著李先生,找個清靜的所在隱居,不再混跡于俗世。”
他說到這里,看了一眼高力士,口中說道“高大管家,勞煩你回去之后稟告王爺,就說韓某對不起他。王爺對我的大恩大德,只能來世再報了。”
高力士“哼”了一聲,口中說道“等咱們活著離開這里再說罷。”
曹彬聽韓禮等人說得熱鬧,見楊業家父子恰好站在自己身邊,便壓低了聲音對楊業說道“劉老將軍,你我今日在此相遇,卻也算是有緣。若是咱們能逃出這里,只怕日后難免在疆場對戰。曹某有一句話,想說與劉老將軍,不知道老將軍是否肯聽”
楊業道“曹將軍有話盡管說便是。”
曹彬點了點頭,道“你我都是帶兵打仗之人。兵者,詭道也。劉老將軍行事光明磊落,我是遠遠不及的。可是須知剛極易折、強極則辱,還忘老將軍能適時圓滑,免為宵小坑害。”
楊業見曹彬這番話說得甚是誠懇,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倒也頗為感動。是以他點了點頭,對曹彬說道“多謝曹將軍提醒。但愿咱們再見之日,是在茶肆酒館把酒言歡,而非在漢、宋兩國的戰場上帶兵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