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過去,姚婉寧的情況并沒有好轉,柳氏卻不再像昨日那樣慌亂,反倒顯得十分鎮定,仿佛對姚婉寧的病已經有了眉目的樣子。
今晚天色好像黑得比平日更早,姚守寧心神不寧,總覺得像是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小姐睡不著嗎”
冬葵進來的時候,見她拿了一本話本,倚在床頭出神。
她才洗漱不久,頭發并未全絞干,明明臉龐還有些稚嫩,但那神情卻已經遠比之前更加穩重。
略有些濕潤的發絲成縷垂落下來,妖嬈的鋪在她臂彎之中,襯得那手腕雪白如玉。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睫毛長而翹,根根分明,配上陰影
,越發顯得撩人,烏眼長睫與細瓷般的肌膚相輔相形,組成筆墨難以描繪的美景。
“我娘呢”
她有些不安的將話本往床頭一扔,問了一句。
那話本是溫獻容才還她的,若是以往,她肯定迫不及待的就看了,可已經一天時間過去,她心中裝了事,至今未翻幾頁。
冬葵還沒說話,突然聽到轟隆一聲悶雷,驚得打了個激靈,下意識的往外頭看去。
卻聽那悶雷聲響之后,嘩啦的雨聲頃刻便至,噼里啪啦的打在屋頂之上,力道大得仿佛要將屋頂鑿穿似的。
雖說已經連著兩夜都下了雨,但今夜的雨卻是來得又快又急,且大得有些反常的樣子。
“這個時候了,怎么會打雷真是怪事”
冬葵嘀咕了一聲,接著又回姚守寧的話
“太太恐怕歇下了吧,今夜如此大雨,不太好出門。”
她的話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卻難以安姚守寧的心。
這一場大雨來得不妙,仿佛有不詳的事會發生,大雨之中夾雜著一股若隱似無的古怪氣息,仿佛還有一股陰森森的,令姚守寧覺得不舒服的感覺但她預感力量還不是很強,雖然感覺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既然已經覺得不對勁兒了,她又哪里還躺得住。
“我想去找我娘。”
她說完,掀了被子就想起身。
冬葵一見此景,連忙就要來阻止
“夜深雨大,路又滑,小姐何必跑這一趟”
家里本來就值多事之秋,若是她一不小心摔倒,豈不是讓柳氏更加頭疼。
可是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姚守寧十分堅持要去找柳氏,不是冬葵可以勸住的。
她總覺得有大事要發生,自己必須前去阻止,
因此連忙讓冬葵拿了衣服換上,主仆備了傘拿了燈籠,邁出了房門。
呼
剛一出門,便有狂風吹來,吹得冬葵嬌小的身體不住后退,砰的撞上了墻壁。
那油紙傘逆著狂風,根本難以撐開,雨水夾著風吹打在兩人身上,很快將二人身體打濕。
姚守寧裹緊了披風,不顧一切往前走。
冬葵提著燈籠,那燈籠被吹得亂晃,里面的火焰噗的熄滅,仿佛有意阻止兩人出門。
“小姐,雨太大了,回去吧。”
冬葵大聲的吼了一句,索性將手里提著的燈籠往墻邊上的一個竹掛勾上一放,想勸姚守寧回去。
狂風吹著那掛上去的燈籠如紙鳶似的亂飛,在墻上拍打沖撞,如受困的鳥兒一般,發出哐哐的響聲,里面裝的少許桐油灑了滿燈籠都是。
這樣大的雨,主仆兩人出門都艱難,柳氏那邊肯定已經歇息了,二人過去恐怕也只是白走一趟而已。
“我去看看。”
她心神不寧,覺得要發生大事,沒有辦法躺下去。
見她堅持,冬葵拿她也沒有辦法,只得極力拉扶著她,深怕二人一分開便被風給吹摔倒地。
主仆兩人一路頂著風暴來到柳氏屋中時,柳氏與曹嬤嬤還都沒睡,甚至似是沒有洗漱的樣子,看到女兒的那一瞬間,柳氏整個人嚇得不輕。
她與冬葵像是掉進了水中被撈出來一般,身上沒一處干的。
頭發全是水,牢牢的貼在她臉上、身上,嘩啦啦的順著腳踝往下流,很快淌成了一股股小溪。
二人凍得不住發抖,臉色青白,冬葵上下牙撞擊,發出咔咔的響聲。
不止是柳氏對姚守寧的到來吃驚,姚守寧也對柳氏的裝扮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