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拉著娘的手。”
“跟孩子似的。”
柳氏的心軟成一團,看著女兒那明明已經困倦,卻又強打著精神不肯閉眼的樣子,眼里充滿愛憐
“你睡就是了,娘坐在這里,替你擦頭發呢,怎么能握著你的手”
她的臉似鵝蛋一般,沐浴之后雙頰嫣紅。
那朱唇如涂了艷麗的口脂,黑發如瀑,又濃又密又長,在燈光下黑到近乎呈幽藍之色。
紅唇映著雪膚,眉毛長得也很好,仿佛每一處都是上天精心雕琢而成,既有渾然天成的稚嫩,卻又不自覺的帶著媚人的誘惑,美得驚心動魄。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她眼睛下方的兩團淡淡的青影。
聽冬葵說,她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做了惡夢柳氏猜測應該是當日西城案件發生之后,她被嚇到了。
雖說當時姚守寧表現鎮定,可她畢竟還是個孩子,看到出了人命案子,又怎么會不害怕呢
想到當日自己一時意氣用事去鬧事,最終引來的這場災禍,不由更加后悔了。
“睡吧。”
柳氏放低了聲音,難得溫柔的哄了一句,又伸手輕輕的去揉姚守寧的眼睛
“娘會守著你睡著的。”
姚守寧勉強點了點頭,得了柳氏的保證之后,她很快放心的閉上了雙眼。
外頭縱然暴風驟雨,但屋中卻是溫暖異常,又有母親的陪護。
她感覺得到柳氏的指尖在她發絲之間穿梭,既是酥癢,又說不出的放松,最終熬不過睡意,很快睡過去了。
姚守寧的呼吸逐漸綿長而又有節奏,柳氏的手指溫柔的在她臉頰上撫摸。
屋里碳燒得很旺,姚守寧的頭發幾乎已經干了,她聽到了有腳步聲進來,哪怕已經放得很輕,但憑借多年相處,柳氏依舊辨認出這是曹嬤嬤進來了。
等曹嬤嬤一進房內,她臉上的溫柔神色一收,把女兒的手塞入被窩之內,跟打了布簾進來的曹嬤嬤道
“我們走。”
曹嬤嬤臉上的笑意一下就怔住了。
半晌之后,才結結巴巴的問
“還出門嗎”
今夜雨太大了,神都城不少地方恐怕都遭了水淹,出行實在太危險了。
柳氏點了點頭
“事關婉寧性命。”自當日在獄中偶遇孫神醫,聽到他說姚婉寧若無法根治,恐怕會活不過二十之后,柳氏心中那根名為恐懼的弦便被撥動。
初時她還可以說服自己不需要聽孫神醫胡說八道,畢竟此人就是個騙子,說這些話興許只是被抓之后不甘心,有意報復她罷了。
可這幾夜以來,雨水不停,姚婉寧病情加重,柳氏便越發害怕,總擔憂隨時都會失去這個女兒。
關心則亂,她最終選擇了妥協,另尋了時機,背著家人悄悄再入神獄,見了一回孫神醫。
據這姓孫的醫者所說,姚婉寧的藥方子是沒有問題的,當初之所以吃了藥不見效,純粹是因為藥方之中缺少了一味主要的藥引罷了。
而那味藥引,是當年祖輩無意中所得,他一直小心珍藏,當初入神都
時,便隨身攜帶入神都之中。
柳氏聽到此處,開始還擔憂抄家之后貴物遺失,畢竟事發當晚,便聽說孫神醫的藥鋪遭宵小撬了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