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聽來匪夷所思,但如今她身中妖邪烙印,又覺得這樣離奇的事件并非完全不可能。
“那姓孫的神醫我總覺得是沖著你來的。”
西城案件里,附身于張樵身體內的妖邪之氣化為兩股,一股沖世子陸執下手,而另一股則像是沖著姚婉寧來的。
從孫神醫先行騙給姚婉寧治病,催使柳氏受騙后上當,繼而再生邪火砸醫鋪再到巧遇蘇妙真,她與蘇慶春下獄,使柳氏與孫神醫重逢,再受他蠱惑。
事情環環相扣,仿佛早就布下的一個局。
“否則什么藥如此神奇,令你一喝便疾病全消”姚守寧猶豫了一下,將自己的想法說出
“我總覺得像是先給你下毒,再借機給你解藥的同時,種下妖邪的烙印罷了。”
結合近來發生的事,她有這樣的猜想倒也說得通,不過姚婉寧又疑惑道
“但不可能啊。”她納悶不解
“我們只是普通人家,爹如今不過六品兵馬司指揮使。”
而在二十多年前,柳氏與姚翝相識之初,他不過南昭一地位低下的軍中小旗,又怎么會使得妖邪關注,并繼而在柳氏生育女兒之時,及時給她的女兒動手腳
“他們為什么這么做”
她提出疑問。
其實姚婉寧若不提出這樣的疑問,姚守
寧興許還不敢十分確定,偏偏她這樣一說之后,姚守寧倒想起一件事來了。
“姐姐,我聽娘說過”
這是柳氏的秘密,她原本答應了母親不能外傳的。
但事關姚婉寧身體的原因,哪怕是柳氏知道她說了,應該也不會怪她的。
“她說外祖父當年提過一句讖言,就是有一道神秘的力量,會在他的后代血脈之中覺醒。”
她略去了柳氏與姚翝當年婚事的始末,反而提起了這重要的一句。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讖言,造成柳氏與柳并舟父女多年隔閡,也是她如今提起妖邪便格外抗拒的原因了。
姚婉寧聽完,一下呆住。
“娘真的說過,外祖父曾言,有神秘的力量,會在他后代血脈之中覺醒”
谷笟san姚守寧用力的點頭
“真說過。”
如果如果柳并舟的話并不是如柳氏所說僅只是傳言,而是一種真正的預言呢那么姚婉寧當年出生之后便患有先天之疾,說不準便找到原因了。
柳氏將其當成讖言,不以為意,唯獨柳并舟知道事情的輕重。
所以在女兒出嫁之時,他耗費多年苦修,寫出一副神異非凡的大字,交到女兒手中,并叮囑她一定要隨身攜帶,且高掛于家中。
他老人家恐怕早就已經猜到,隨著柳氏出嫁,她的孩子出生之后,恐怕會受妖禍之苦,所以提前作了準備。
卻沒想到,正因為他一番苦心,想要提前叮囑女兒,但女兒卻又因為抗拒讖言而對他心生怨懟,不止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里,那副神異非凡的字畫也被她收于箱柜之中,直到后來準備送人,才重見天日。
若姚婉寧之疾真是因為妖蠱之禍,那么柳氏當年的一意孤行,可將這個女兒害慘了
想明白前因后果,兩姐妹相互對望了一眼,久久無話可說。
姚婉寧的心思轉得快,她心下已經有七分相信妹妹說的應該是真的,她的疾病可能確實有詭異。
不過她自己的身體她心里有數,她的血脈并沒有任何異常之處,她無法見妖邪,也沒有覺醒什么天賦。
反倒是姚守寧,西城案件當日,若她真的親眼看到世子殺人后,死者張樵體內分別鉆出兩股邪氣,且又能在數日之前窺探到自己額心的小痣,這應該才是一種神異之處。
如果柳并舟說的話是真的,那么姚家覺醒的后代血脈,恐怕就是姚守寧了。
這樣的預言想必除了柳并舟知道之外,應該也有某一種力量知曉,因此當年的柳氏嫁人之后,恐怕一直處于被某種力量窺探之中。
待她生下孩子的時候,那股力量便趁機而入。
只是它們并不知道覺醒的血脈究竟是誰,反倒是在她出生之后,便誤認為這覺醒的力量會在她身上出現,因此在她身上做了手腳。
也就是說,她這些年的疾病,興許純粹是替妹妹擋災了。
姚婉寧想到此處,垂下了眼皮,并沒有將這樣的猜測說出口。
她的妹妹性情天真,若是知道自己的疾病是替她擋劫,不知她會有多難過。
這些年來身體不便所帶的痛苦是一種巨大的折磨,姚婉寧原本一直十分遺憾,此時知道并非巧合之后,卻又感到慶幸
慶幸生病的是自己,姚守寧如此活潑,她甚至一刻都坐不住,若生病的是她,她該會有多痛苦又怎么能忍得住
她心中想著此事,臉上卻半分不顯,含笑看著姚守寧面露懊惱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