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筠聽到柳并舟的話,也覺得不可思議,嘆息了一聲。
“大部分的道士確實招搖撞騙,但在很多年前,道士的力量可是超凡入圣。”
他擺了擺手,不說這些老黃歷,正色盯著姚守寧
“三十一年前,應天書局之后,我與我的老師曾見過他一面。”
事到如今,他終于不再隱瞞,決意說出一些秘密。
姚守寧心中激動,認真傾聽。
“那時的他便是二十五六的模樣,看上去年紀還比我小些,當時找到了子觀書院,說要見我老師,只道是故友上門。”
他提起當年,眼中露出懷念之色。
柳并舟懷念的自然并不是陳太微,而是懷念自己的青年時光,及與張饒之相處的日子。
他的語氣帶了些感慨,道
“我那時年輕氣盛。”
那會兒的柳并舟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他出身南昭名門,自身資質非凡,長相也俊逸。
當年的他年輕,娶妻得女,又曾隨同師父前往參與過應天書局,得見過空山先生那樣一位非凡的神仙中人,更是在聚會上與那個小小少女相識,其實內心深處,自認為自己可能是天選之子
陳太微上門拜訪的時候,兩人年紀相當,都是長相俊逸之輩,柳并舟年少氣盛,自然難免比較一番的。
“聽他自稱老師故友,我心中不以為然,只當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妄圖接近大儒,故意胡編亂造。”
“”
姚守寧聽得新奇有趣,沒想到如今看上去睿智而又沉穩的外祖父,年少時竟也這樣有意思。
柳氏等人聽得嘖嘖生奇,今日聞聽到這些東西,簡直如大開了眼界,縱然心中疑惑滿滿,卻不敢出聲,怕打亂了柳并舟的思路,使得這樣離奇的故事斷了去。
“我當時欲打發了他,卻沒料到恍惚之間,似是受他掌控,體內浩然正氣竟似是不受我的控制。”
他阻攔失敗,甚至如中了邪般,規矩進屋向張饒之通傳。
“老師當時正在寫字,見我進去,以筆點我額心。”
姚若筠聽到這里,心中癢癢的,恨不能繼續聽下去,卻見柳并舟說到這里,陷入了沉思。
眾人不敢打擾他的思路,唯有姚守寧左等右等,沒能等到他繼續說,終于忍不住,追問道
“外祖父,后面發生了什么事”
“哦,哦”柳并舟頓時回神,伸手捻了捻自己胡須,似是以此安撫自己的心情
“后來我的老師說,我當時說話的時候,面容變成了他的樣子。”
嘶
嘶
姚家眾人倒吸涼氣。
說起這些往事,柳并舟也覺得有些后怕,道
“當時他前往見我老師,我拒絕之后,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竟似是附了我身。”
這件事情縱然過去了幾十年,張饒之已經作古,柳并舟至今也是大儒,但回憶過往,仍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據傳,道家之中有一種修行,修到大神通之時,能喚醒自己的元神,予以修煉,修到極致,那元神強大異常,可奪舍生人。”
他簡略說了兩句,姚家人聽得咋舌不已,都覺得十分新奇。
不過柳并舟的重點并不是在介紹道家修行方式上,數句帶過之后,又道
“當時我著了道,我的老師便以筆點我額心,借老師浩然之力的幫助,我才脫困清醒。”
張饒之的那一點,令他神魂清醒,“而就在那時,我清晰的看到,他從我的身體中走了出去,變成一個笑意吟吟的年輕人,站在我的身側,沖著我的老師喊了一聲”
“好久不見了。”柳并舟補充了一句。
縱然只是寥寥數語,但由他說來,依舊是玄妙詭異,又夾雜著一絲若隱似無的壓抑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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