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寧的一雙手本來凍得幾乎要失去了知覺,可乍然浸泡進熱水中,此時已經通紅,隨著她一扇一甩,白騰騰的霧氣便彌漫開。
“阿媼,我們是”她在與季蘭婆婆說話。
砰砰砰砰砰砰
陸執的心跳此時越跳越快,他沉默著帕子攤開,卻并沒有往自己臉上抹去,而是拉過姚守寧,替她擦起了臉。
“誒誒”
姚守寧正欲說的話被陸執打斷,她臉上的泥塵被世子快速抹去。
陸執不常侍候人,但手上力量卻放得很輕,似是深怕揉痛了她一般。
“哎呀世子,你不要打擾我說話嘛”
她偏頭想要掙扎,陸執的手卻壓在她后腦勺上,執意要將她臉上每一處污穢擦干凈。
遇到陳太微時,她應該哭過,流出的眼淚將泥塵浸染出兩條淚痕,他一一抹去,看著漂亮的少女在他面前露出本來的面容。
“”
季蘭婆婆目睹這一幕,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抹去塵埃的少女便如明亮的珍珠般,美艷非凡。
而她口中所稱的世子,更是在表明陸執出身并不一般。
“阿媼,”姚守寧推不動陸執的手,只好任他幫自己擦臉,一邊趁著空隙,與季蘭婆婆說道
“我姓姚,我爹是北城兵馬司指揮使。”
她知道季蘭婆婆對兩人的到來心生不安,因此為了打消老人的恐懼,她率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哪知這話一說出口,季蘭婆婆面色大變。
“你們是為了簡王府的事而來”
昨日簡王府的人大鬧了姚家的事,不到一天功夫在神都就已經傳開。
有人看熱鬧,有人說閑話,也有人鄙夷這位已經九十多歲的老王爺仍不改貪花好色的念頭,打起未出閣少女的主意來。
事后聽說簡王府的人遇到定國神武將軍府的世子發瘋,便將這些人打了一遍。
消息傳得極快,就連困守此處的季蘭婆婆也聽說了一些端倪。
若是其他傳言,倒與兩位老人無關。
可偏偏惹了禍的是簡王,而屋內的那位身份又實在敏感
如今受簡王騷擾的苦主上門,季蘭婆婆的面色有些難看
“如果是這樣,你們可是找錯人了”
“不是不是”
姚守寧知她誤會了,連忙搖頭。
她對簡王是很厭惡,但她清楚的知道這件事與當年就已經脫離簡王府的靜清真人無關。
“這位是定國神武將軍府的世子,我們今夜前來,與簡王府的事無關,而是”
她伸手按著世子,一臉認真的想要解釋來意,但話音未落,卻突然被屋里的靜清真人出聲打斷
“定國神武將軍府的世子姚家的小姐可是二小姐”
屋里的老婦人聽到兩人身份,像是十分激動一般。
幾個問題接連問出口后,接著悉索聲響傳來,似是有人掀開了被子,要起身下床般。
靜清真人的動靜落進外間幾人耳中,季蘭婆婆神色微變,眼中露出焦慮之色,連忙大步進屋,接著有些急切的喊道
“您怎么能下床呢”
“世子與二小姐快些進來”
那靜清真人卻不理季蘭婆婆的話,而是又喘了兩聲之后沖著外頭兩人大喊。
她先前的問題還沒有得到答案,可這位靜清真人卻像是對姚守寧的身份已經十分篤定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