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二人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并沒有注意到這石雕上的異動。
“沒有”姚守寧搖頭,接著看陸執的手在滴血,突然喊了一聲
“世子,你受傷了”
他聽到提醒,這才提起手來一看,發現掌心之中果然有一道寸來長的傷口,不是很深,但血卻流得很急。
這傷口明顯不是先前受傷的,他想了想,抬起另一只手的拇指將其拂去,滿不在乎的道
“可能是先前擦石壁時被這些浮雕割破了,沒事”
世子話音一落,再轉頭往石壁看去時,接著發出吃驚的抽氣聲
“咦”
他這一反應令得姚守寧心中一跳,連忙也轉頭去看,便見石壁上的魚尾似是在這短時間內有了異變。
石壁本來呈黑色,那浮雕也是黯淡無光的,可此時卻在燈光下泛出淡淡的橘色,似是鍍了一層金。
兩人相互對視,都心生警惕。
陸執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猜測這種異變恐怕是與自己受傷見血碰到了石雕有關系。
“果然詭異”
照理來說,姚守寧是辯機一族的傳人,她的血液力量遠比自己更加強悍。
可她先前碰這石壁沒有異樣,反倒是陸執的血液似是激活了某種東西。
世子初生牛犢不怕虎,他生來膽大,又自命不凡,此時見自己的血對這石壁上的浮雕有作用,頓時看了看自己尚在淌血的指掌,接著說道
“我倒要看看,這里藏著什么東西”
“世子不要”
姚守寧連忙想要制止他,但她喊話之時,陸執已經手按到了那龍尾之上,用力一抹
刷
手掌與那浮雕魚尾相接,用力抹開。
掌心之下,鋒利的雕紋似是真正的鱗甲一般立起,割開世子掌心。
血液與石壁相接,被那魚尾吸了進去。
卬
一道若隱似無的長長嘆息聲響起,帶著古老的氣息。
被藏入沙霧之中的魚尾的一端被抹開,現出更長的形體。
這石雕之上的,已經不是一般的魚尾,它連接之處是更長的尾部,通體布滿鱗甲,寬及丈許。
尾部之上,纏繞著輕薄的云霧輕紗,哪怕僅只是見到了這壁畫的某一個小角落,但那股宏大、威嚴卻化為陣陣壓迫感,往二人傾斜而下。
嗡
地下迷宮之中傳來嗡鳴,整個地道重重一振。
直到這會兒,陸執的血液成為了連通他與石壁,甚至于整個地下迷宮的媒介,使得陸執終于聽到了姚守寧先前古古怪怪提到的聲音。
他整個人心神像是與這個地下建筑相連系,二人視線之中,只見那原本刻于石壁上的浮雕動了
隨著那聲嗡鳴聲響,那浮出石壁的可怕尾部開始輕輕的擺動。
縈繞于尾部四周的那些細薄的云紗被攪動,整個漆黑的石壁如同被打破沉寂的一汪死水,泛開層層的漣漪。
長尾攪動風云,黑暈擴展開來,兩個驚駭的少年男女手拉著手,發現那黑暗的石壁化為無盡的海潮,吞并墻壁與頭頂、地面之間的縫隙,將天與地連接成一片,二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汪洋大海中。
卬
一道似牛非牛的清亮長吟聲響起,接著地道之內,在他們的面前,開始浮現異景
滴答
不知從何處滴落一小滴水珠,迅速破開那無盡的黑海,使得兩人的思緒像是從云端直線下墜
姚守寧險些發出驚駭,面前云霧飛速散開,她看到地面渺小的建筑,似是一座古老的城池。
而建筑一再放大,最終化為街頭巷尾,如一卷真實的民生百態,展現在她的面前。
那是這天下的錦繡河山
本該守護天下黎民的大慶皇室本該愛護百姓,可她看到的,卻是民眾被盤剝,在沉重的稅賦之下,都填不飽肚子。
他們麻木而不仁,貧瘠的生活成為可怕的負擔,過早的壓垮了他們的脊梁。
許多孩童瞪著一雙本該天真可愛的大眼睛,卻餓得皮包骨頭,衣不遮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