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經過顧知州親自入立安縣后,發現了一件十分巧合的事”他頓了頓,接著才道
“那就是這些失蹤者的家人,在孩童走失前,曾途經過西山村,亦或經過那附近,且都收了別人一樣東西。”
“收了什么”姚守寧好奇發問。
“拔浪鼓。”陸執道。
兩個女人,不同的時間、不同的親人失蹤,卻做了相似的夢,這已經不能用常理來論之。
陸執見眾人神情驚奇,接著又道
“更為離奇的是,這些孩子的親人說,在孩子失蹤前幾天,夜里睡得不大安穩,說是先被拔浪鼓的聲音驚醒,接著聽到了有人喚他們的聲音。”
顧知州得知這個消息,立即趕回晉地,再召喚五年前的孩子失蹤案親屬,一一盤問之后,卻發現這些家人亦說孩子失蹤前似是睡不安穩,也聲稱有人在喊他們名字。
這個發現令顧知州當即篤定失蹤案可以并案。
且從時間線看來,事件最初發生在立安縣,犯案嫌疑人極有可能就是隱藏在立安縣中的,并非官員們最初所想的拍花子。
他花了半年時間,走訪立安縣,圍繞失蹤孩子家庭令人繪制了一張地圖,發現這些失蹤者的家庭所在地竟都圍繞著西山村,其最遠距離不超過十里
這個發現再結合貨郎妻子報案,顧知州當機立斷,決定派人深入西安村,調查詳情。
須知此時宗祠權勢極大,西山村的里正又說了山上全是朱氏族人祖墳。
他提出這樣的要求,無異是挖人祖墳,冒當地之大不韙。
挖人祖墳一事事關重大,顧知州雖說憑借辦案的敏銳,意識到了西山村有問題。
但光憑一個傳聞之中發瘋的貨郎之妻,以及一個失子寡婦的惡夢,便做出這樣的決定,許多人是無法理解的。
此時百姓并沒有開化,大多性情沖動,事情鬧得不好,恐怕會造成民變。
“這個時候因為我在晉州,所以顧知州便出面求我幫忙。”
陸執說到這里,長長的嘆了口氣。
顧知州面臨了很大的壓力,許多人甚至罵他行事激進,只圖討好長公主,為的是自己富貴前程。
晉地之中,長公主聲威極高,又有兵力鎮守,在長公主不在晉地的情況下,世子是她唯一繼承人,出面解決此事再好不過。
當時的顧知州請世子出面時,立下了軍令狀,將此事一力承擔。
聲明他必要進入西山村的后山查驗一二,若情報有誤,此事非西山村人所為,他請世子出面作保,此后向西山村人賠禮認錯,并辭去官職,終身贖罪。
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顧知州再無退路。
“此后的事呢”
姚守寧其實已經猜到了結果,但聽到這里的時候,卻仍忍不住問了一聲。
“此后”陸執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他的語調拉長,話語之中帶著余悸。
當日陸執帶了黑甲為顧知州掠陣,將西山村圍得水泄不通,周圍村民暴動,竟全村提起家中農具作為武器,意圖沖擊軍隊。
好在世子共帶了五百余人,各個都是精銳,將西山村的人完全鎮壓。
但這些人的力量變異,兇悍起來如同惡鬼,若非世子早有準備,且帶的人數足夠,僅憑顧知州的舉動,恐怕也難活著出西山村。
“顧知州在山中確實挖開了一座墳,墳里是空的,內里連接地道,發現了一座祭壇,壇內尸骨堆積成山。”
在山門被挖開的剎那,臭氣熏天而起,怨氣遮天蔽日,白日突然變黑。
無數冤魂野鬼大聲哭嚎,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里面豢養了一個妖邪。”
那是一頭奇異的怪物,半人半虎,眼睛血紅,出現的剎那,西山村所有的人頓時變異,似是瞬間中邪化為倀鬼,失去了理智。
當時的情況異常兇險,所有圍觀看熱鬧的村民、顧知州領去查案的官員,俱都嚇得肝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