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禎為了解決它,是真的費了一番心力。”
此舉確實也不錯,大慶王朝的氣運堅持了七百年,王室子孫們享受人間供奉,同時亦鎮壓邪祟,為人類換來了七百年的太平。
“現在不行了。”
姚守寧搖了搖頭,說了一聲。
大家沒有說話,她接著道
“朱氏的血脈在枯竭,王朝氣運衰退。”
她這話一說完,徐昭沉默了半晌,姚守寧又道
“大慶的氣運極有可能到此為止,七百年后,三十一代的神啟帝可能會終結大慶。”
說完,徐昭嘆息了一聲
“沒料到大慶的氣運竟到此為止,三十一代竟會出現亡國之君。”
他這樣一說,姚守寧頓生詫異
“徐先生,這話難道不是你說的嗎”
“我說的”徐昭愣了一愣。
“是啊。”姚守寧也有些怔忡,道
“大慶皇室有傳聞,七百年前,太祖身邊的徐先生曾說過,大慶傳承三十一代而終”
兩人這簡短的對話一說完,都彼此一愣,似是想通了什么事。
空山先生忍不住發笑
“徐先生的這句讖言我也聽過,看樣子這個傳承了七百年的讖言,如今才解開了迷底。”
借助辯機一族特殊的存在,徐昭在當年就聽到了后輩傳來的七百年后的消息,并將此作為警告,告之皇室。
他這樣做的緣故,肯定是擔憂國民,不愿見妖邪亂世,害怕天下百姓受苦,希望皇室警醒,并改變歷史。
只是他再神機妙算,知前塵舊事,卻沒有辦法真正的算透人心。
神啟帝即位之初,便身背未來的亡國之君的預言。
他并沒有長公主的果敢與勇猛,也沒有先帝的仁明與心胸,登基之后自暴自棄,將性情中的自私自利與戾暴發揮到極致,沉迷尋仙問道,不理民生,苛刻百姓。
與其說是預言應驗,還不如說是他變相的促使了預言的發生。
因果顛倒,姚守寧想明白其中內情,不由哭笑不得。
“哈哈哈。”眾人也都忍不住發笑,因為妖邪的出現而緊繃的氣氛都輕松了一些。
“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個樣子。”徐先生也十分遺憾的嘆了口氣。
和嘉也輕笑了兩聲,末了再問
“守寧,你是不是懷疑封印松動,狐王的肉身即將蘇醒重啟”
“對。”姚守寧答道
“和嘉姐姐,我懷疑,狐王的肉身被打碎之后,并沒有徹底的消亡。”到了此時,她不再掩飾自己的猜測
“去年的時候,我與世子”她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這些前輩們未必知道世子是誰,因此又解釋了一下世子身份。
哪知徐先生卻贊
“聽說這位長公主的兒子長得十分俊美,年紀輕輕,行事也很沉穩,還算是不錯。”話語之中帶著一股欣慰。
“”姚守寧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只聞其音,不見其人,總感覺徐先生仿佛是一位長輩,在替自己考查對象似的
可是他又沒見過陸執,當日自己在應天書局上倒是見過朱世禎與張輔臣兩位前輩,可他們同樣也沒見過世子,怎么知道陸執是什么樣子的
她心生疑惑,但接下來討論的事情過于重要,她便壓下了心中的不解,接著說道
“我們當時在追查河神的過程中,意外闖入了四百年前的代王墓,發現了代王墓地已經被妖邪占領,代王的遺軀已經遭到了妖邪寄生。”
當時她與世子還沒有往妖王身上想去,只猜測這是妖族復蘇的陰謀,寄居于墓地之中,等待時機成熟入侵人類領地。
“直到今日,我聽表姐說起狐王想要搜尋肉身復活,接著又聽世子提起晉地的大案,我隱約有個猜測。”
大家都沒有說話,而是安靜的聽著少女分析。
姚守寧在這種安靜的氛圍中,感受到了長輩們的尊重與鼓勵,信息大增,頓時一鼓作氣道
“徐先生說過,太祖當年打破狐王肉身,以朱氏的血脈及王朝氣運為獻祭,封印了狐王,那么狐王想要脫困,有沒有可能是借朱世血脈的肉身為蠱,將其作為寄生之皿,分別培養殘軀,繼而再重縫呢”
肉身重縫,這聽起來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若是在其他地方說這樣的話,說不定還會被人指責異想天開、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