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您說,我們并不是誤闖此地,是吧,守寧?”
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好像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緒。
如果不是他握劍的手仍背在身后,且手指還顫抖著,從外表看來,孟松云已經恢復了以往云淡風輕的從容與鎮定。
只是他的這張唇紅齒白的臉實在是陌生,姚守寧看慣了陳太微俊秀的面容,冷不妨看他本相時,總覺得有些怪異,覺得好像是并不相干的兩人。
“對——”她遲疑著點頭。
孟松云擅長偽裝,她與他因果相系,揣聽人心的力量在他身上好似受到了屏蔽。
她聽不到他的心聲,看不透他的偽裝,只能通過并不可靠的表像來揣測他的心意。
這種感覺并不好,姚守寧總覺得他在問話時仿佛一語雙關,在向她傳遞著某種意思,但她又不確定事情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個樣子。
她有些氣惱的咬了咬下唇,調整好自己的心態,道:
“其實我們是來尋找我五哥的故鄉的。”
她說到這里,挑釁似的看了孟松云一眼,也不管他是不是有曝露身份的打算,故意道:
“不瞞您說,我這位五哥與親人走失,幼年的一些事已經記不大清了,此次回來,是想要尋根。”說完,她又大聲的問:
“孟五哥,你說對不對?”
孟松云還沒有回話,那老漢就有些吃驚:
“姓孟嗎?”
“是!”姚守寧點頭:
“他與親人走失之后,受人收養,跟人姓孟呢。”
孟松云低垂下頭,目中光彩漣漣,看不出喜怒,卻也沒有出言反駁姚守寧的話語。
“那可真是太巧了,老漢也姓孟呢。”
孟老漢聽聞這話,臉上露出喜色:
“這可真是太巧了,不止同出道門一脈,還都姓孟,我與這娃子果然有緣呢!”
姚守寧聽到此處,美眸生輝,她轉頭看了孟松云一眼,卻見他神色如常,仿佛并沒有絲毫觸動的樣子。
“我出身在三孟村中,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姓孟,三孟村離此地十七八里路,不知你要找的人在不在那里。”他說完,又搖了搖頭:
“可惜這災年,許多人逃的逃,死的死,如今的三孟村,不知還剩了幾人。”
他說到這里,沉默了片刻,又打起精神問:
“娃子,你是因受拐子帶走,還是因為……”
“妖邪的緣故。”孟松云答道。
“該死的妖怪!”
孟老漢咬牙切齒的罵:
“不知害了多少人,也害多少父母與子女失散,陰陽相隔,唉……”
“我們也很恨妖怪。”提到妖邪,姚守寧也有些生氣。
“我們一家也受妖怪禍害呢。”
“這妖禍不知何時能止。”孟老漢搖了搖頭,眼中有些沉重:
“不知百十年后,老天爺開不開眼,將這些鬼邪一網打盡……”
“……”姚守寧勉強笑了笑,看了一旁的孟松云一眼。
不需要百十年后,最多二十來年的時間,朱世禎便會橫空出世,帶領著一班人馬掃除妖邪,創立大慶。
而她身旁的這個人則是當年朱世禎重要的左右手,可惜此人最終叛敵,帶著妖邪卷土重來,使狐王有機會重新在人類世界制造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