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豈用訛詐你我的丈夫是北城兵馬司指揮使,我用得著騙你錢財么”
那孫神醫雖說一開始也猜測柳氏是哪個富裕人家的太太,身份想是不凡,卻沒料到她的丈夫竟然是當官的,事情遠比他想像的還要棘手。
這老大夫登時面如死灰,一面大口呼吸,一面又掐自己的人中避免自己昏死過去,到時還來不及分辨,就要被人拖入大牢定罪了。
少年沒有出聲,其余人也不敢發話。
卻在柳氏話音一落的剎那,遠處撞上了鋪子的馬車卻微微動了動。
自這拖車的馬發瘋被斬首之后,車輛闖進了一側的店鋪便止住,車里的人仿佛受到了驚嚇,暈死了過去,許久都沒有響動。
此時卻晃了晃,發出了聲響,一下吸引了眾人的關注。
嗚嗚
好像有一道少女隱忍的哭聲響起,接著馬車又搖了數下,像是有人在車內起身。
所有人抬起了頭,就連柳氏也下意識的住嘴,往馬車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那馬尸橫地,血灑了滿車,不少沾了血的藥材掛在車廂四周,看起來實在恐怖。
明明這條街有不少人被截堵在此處,但許多看熱鬧的民眾寧愿擠成團躲得遠遠的,也不敢站在這死了馬的車子左右,使得這馬車周圍空蕩蕩的,越發令人望之心怵。
那車門半掩著,不多時卻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將門往外吱嘎一推,一個人影隨即探出了頭。
這人披了一件厚厚的素白斗蓬,寬大的斗蓬帽子將頭臉完全擋住,僅露了小半個精致的下巴出來,顫聲說道
“北城兵馬司指揮使”
聽著聲音,像是一個年紀頗輕的女子,仿佛有些激動
“是,是姓姚么”
姚守寧在聽到聲音的剎那,像是腦袋砰的被人敲了一記悶棍。
她的腦海里,又像是出現了幻覺,有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一道是曾經做過的小柳氏去世的夢,夢里那眉心間長著一粒朱砂痣的少女跪在榻邊嚶嚶的哭。
而另一道聲音,則是昨晚做的詭異的夢,夢里那女子以相同的聲音說道
“表妹我是胡妙真呀。”
“表妹”
“胡妙真”
這重重疊疊的聲響,與此時這說話女子的聲音相重合
“北城兵馬司指揮使,是姓姚么”
數股不同的話,但那音色卻相同,分明是同一個人說出來的。
姚守寧的臉色剎時血色盡失,那小巧的嘴唇抖啊抖
“真真的是活見鬼了。”
柳氏此時處于被那孫神醫冤枉的憤怒之中,后又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子將心神吸引住,壓根兒沒有留意到女兒的言行舉止。
聞聽這戴著斗蓬的女子問話,她雖說覺得有些怪異,卻仍是坦然的點頭
“不錯。”
“我的丈夫正是姓姚,你”
她話沒說完,就見那女子伸出兩根細白瘦長的手指,捏著自己斗蓬大帽的邊沿,將其揭下了。
那斗蓬之下,是一張清雅如蘭般的少女秀美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