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約定的時日到了,清晨余堯便吩咐了一輛馬車前去拂青山,龔余歡去過幾次已經相熟,接玉子寒的任務便交由他去。
另外又吩咐了一個車夫隨行,幫著搬搬東西。竹院早已收拾出來了,不知道他是否習慣下人服侍,也就安排了兩個灑掃的小廝,三餐有專門的婢女相送。
想到玉子寒,還有那日云淡風輕的兩句話,余堯也坐不住了,索性起身繞著晨跑的線路踱步,邊走邊沉思。
當日他們談了一個條件,玉子寒開口便是我可以給傅琛治腿。
單是這一句話就足以使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面上努力保持著平靜,問到什么條件
對面的男子薄唇輕抿,似乎最終作出決定,說出了更加疑云密布的話來查出陳尹死因。
陳尹是誰傅琛的親娘,國公府的先夫人
為什么要查她的死因難道不是病死的嗎還是有什么隱情這句話引出的水未免也太深了,一個死了五年的人,突然說要查出她的死因。
就當余堯想要了解更多的時候,玉子寒微微一笑,說到改日再談。
這幾天她也私下打聽了一些,先夫人陳尹在生完傅琛之后,一直身子就不大好,五年前因病去世,至于生了什么病,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玉子寒是在四年前歸隱,離開的京城,也就是陳尹死去的第二年就離開了,他為什么要調查陳尹的死因二人之間有何關系
而陳太師讓她去尋玉子寒出山,這之間是否也有關聯她現在已經不相信陳太師單單只是為了自己懷才不遇的門生,玉子寒很可能一直都是陳太師的人。
“呼”
深深吐了一口濁氣,不想了,一切等今日見到他人之后,接著相談吧。
不知不覺她竟是在圍墻下面站了許久,今日隔壁的那位又在吹簫,果然音樂很能調劑心情,清瑟的蕭聲之中充滿孤寂,卻也流露出一絲淡泊。
那日聽聞玉子寒彈琴,是一種孤高清遠,猶如高嶺之花,淡泊之中帶著一絲冷漠,使人可遠觀而不可接近。
但是墻后的這位吹簫之人,雖然吹奏的沒有那么熟練,有時候很明顯的感覺出來指法有些生澀,氣息也有波動,但是這處蕭聲之中是一種真正的孤寂和悲涼,聽著會讓人忍不住悲傷。
“原來這位才是,深院之中的隱士。”
余堯呢喃道,伸手撫上墻壁,有機會真的想認識一下,對面之人到底是誰,是男是女
但轉念一想,如此保持一層神秘感,樂聲才更加的吸引人,而她立在墻角聽著蕭聲的這份寧靜感也是由此而來。
“謝了,蕭友”
余堯輕聲默念了一句,整理好腦中的思緒,轉身離開了這里。
好久沒去棠松園了,今日玉子寒就要入府,傅琛的先生算是有著落了,不如提前去跟他說一聲。
余堯來到棠松園的時候傅琛和蘇研之都在書閣,她沒有讓下人前去通報,自己輕車熟路的爬上二樓。
而少年正坐在榻上執著一粒白子,稍稍停頓了一下,坐在對面的蘇研之抬眸看了一眼,傅琛剛剛似乎走了神,目光看向窗外,書閣正對著院門,在二樓可以很容易瞧見院中的身影。
原來是大夫人過來了。
隨著上樓的腳步聲響起,傅琛嘴角微微上揚,落子天元,妙手生花,看的蘇研之一愣。
等等分神的貌似是他自己吧,這一步怎么沒有看到,沒想到還藏了這么深的一手
“你們在下棋啊。”